一個人如果長時間連自己的感情都分不清那還算是人嗎?倘若真有,那一定有什麼阻擋你讓你假裝自己沒有分清。
路嘉一直喜歡許柯,從小學到現在,只是她從沒想過區分這種感情,也沒有想過這份感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一樣的。長久以來她心裡一直都惦念著這麼一個人,初二的重逢到後來的朝夕相處她知道自己對許柯的喜歡多了些什麼,那種感情和對小姨、小姨夫甚至紀梓渝的都不太一樣,直到看到杜婷親了許柯,她恍然明白多出的感情是什麼。許柯和別人在一起了,以後他會和那個人更好更親近,他會更關心更在乎那個人,想到這些路嘉有失落,有難過,但更多的還是發現自己喜歡自己“弟弟”時的不安與害怕。
她沒人分享,也不敢跟別人分享,連她自己都怕,讓她怎麼跟別人說呢。
期末考如約而至,許柯很忙,忙著做習題補課。路嘉也很忙,忙著思考對和錯。
生物課上,老師言之鑿鑿的說近親不能結婚。路嘉覺得他不能喜歡許柯這是錯的。歷史課上,這個皇帝娶了自己的表妹,親上加親。她又覺得是不是她可以喜歡許柯。
期末考成績出來後路嘉其他課成績差的一塌糊塗,但生物和歷史卻好的出奇,老師都隱約懷疑她是不是抄到了答案。
期末考結束後,紳榮強制加了一星期的課,名義上是及時為學生們講解期末考試的試卷幫助學生完成寒假作業。補習的最後一天學生們都為即將到來的假期而感到興奮,班主任最後佈置了一個任務,讓所有學生回去看一個勵志的影片尋找努力的動力,秦君雅讓路嘉晚上回去吃飯,明天再回家,放學時路嘉和許柯便商量著晚上吃完飯一起看完那影片。
一出校門七八個陌生人坐在學校對面的石蹲上叫著路嘉的名字。路嘉看著人笑笑,讓許柯等她一下然後徑直走向他們:“怎麼到這兒來了?”
其中一人簡單的說道:“大家約著去滑旱冰,你們今天不就徹底放了嗎,一起去玩唄?就你們學校附近的那家。”
路嘉回頭看看站在不遠處的許柯,她真的特別想跟他回家一起看影片。可眼前的朋友在最需要的時候都幫過自己,當初吃飯她沒有一起,如今再三拒絕,用有總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感覺。她想了個折中的方法,讓大家等一下,走向許柯想跟他商量,過去時杜婷站在許柯身邊兩人熱絡的討論著可以去超市買些零食回去邊吃邊看,就當看電影了。
路嘉一下子突然什麼都不想說了。她不知道自己這算什麼?也不知道他們倆這是什麼?許柯從來沒有說過他跟杜婷在交往,可路嘉就是覺得自己特像電燈泡,心裡酸酸的。
人回來後,許柯看著人說了聲走吧,就轉頭跟杜婷聊起了課上的一道數學題,路嘉現在原地伸手拉住許柯的校服後擺:“那個,我跟朋友去玩兒,要不你們先回,我晚點自己回。”
許柯回頭看著路嘉拉著她胳膊語氣中多了份命令開口道了聲“回家”。
杜婷看看馬路對面的人,對之前許柯他們打架的事情還心有餘悸,在一旁說道:“是啊,咱們一起回家吧,我剛還和許柯說一會兒去買些零食,我們回去正好一邊看一邊吃,你總跟那些人混在一起多危險啊。”
一起回家?路嘉本來對回家看影片的事情抱著很高的期待,如今她倒是一點都不想看了。
“你們看吧,我就不一起了,我朋友都還在那兒等著呢,我就先過去了。”
本來說好一起回去看影片的,臨時變卦這算什麼?學校針對路嘉的流言蜚語從來就沒斷過,許柯不喜歡這樣,可他不明白為什麼路嘉就一定要跟那些人混在一起,他語氣中有些嘲諷的問道:“朋友?什麼朋友?一起打架的朋友?”
路嘉被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杜婷在一旁當著和事佬開口勸道:“你別總跟那些流氓混在一起,上次打架的事你都忘了?”
路嘉知道她指的打架是哪一次,忘了?她怎麼會忘,她一直記得許柯跑過來護著她時的樣子。路嘉看著杜婷認真的說道:“他們是我朋友,不是什麼流氓,和許柯大家那次與他們無關。”
“那打群架那次呢?”許柯言辭犀利的質問著。
路嘉抿抿唇啞聲問道:“難道打架的人就都是有問題的嗎?難道就因為他們跟別人打架就沒資格跟別人做朋友嗎?難道你也是這麼看我的嗎?”
“路嘉,我真的不知道你怎麼變成了這樣?”他從頭到尾只是擔心路嘉的安全,沒有人明白,為什麼話說著說著意思卻越來越偏激,停下來時話已經說道了傷人的份兒上。
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同樣的問題路嘉也很想問。可她又能去問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