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韞舜直面問道:“皇上和你相互認識?”
“相互認識啊,皇上登基之前,一次賞春遊玩時曾有過攀談。”顏留立刻不否認,“那也不能把草民對皇後娘娘的一片日月可鑒的好意,歸功於皇上啊,草民可捨不得讓。”
謝韞舜迎著他很無辜的眼神,沉默片刻,問道:“給我兄長的那個少女何在?”
顏留的無辜轉瞬就變成了遺憾,雙手一攤,“沒了。”
“沒了?”
“草民派人把她接走,途中,接她的隨從去買了些茶葉,一回頭她就不見了,沒了。”
謝韞舜冷靜的問:“她是何人?”
“突然在草民的青樓後院遇到的人,大概是新人,模樣楚楚動人,草民越看越覺得她柔美,一時心血來潮趕緊把她連銀子一同裝進箱子裡,送給了遠川兄。”顏留帶有邀功的神氣,開懷說道:“無心插柳柳成蔭,不碰女色的遠川兄碰了她。”
“咳……!”
顏留這次有理不忌憚,帳篷裡也沒外人,就心直口快的道:“皇後娘娘啊,他不僅碰了少女,還很隨心所欲的玩了個盡興,可能是花樣百出,少女被接走時奄奄一息,不忍睹。”
“說話注意分寸!”謝遠川嚴肅的低聲警告。
顏留提防著他的拳頭,一副滿不在乎的哼道:“你總歸要承我的情,是我一片好意投正中你下懷,不說句謝謝,也要表達下謝意啊。”
謝遠川道:“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沒了,謂之為安全的少女?”
“這難道不是即安全又省心了呀,沒有麻煩啊。”顏留一本正經的道:“萬一纏人,可麻煩了,你是不知道女人尋死覓活時有多可怕。”
謝韞舜知道從顏留口中問不出什麼,可以想象到原以為兩個不相幹的人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半響,說道:“顏留公子請回吧。”
顏留趕緊道:“別啊,草民是帶著一片日月可鑒的好意,願把草民自己和隨行的六十個身強力壯的護衛,以及大量銀子和幹糧,都交由皇後娘娘使用。”
謝韞舜清醒而平靜的道:“不需要。”
“可以需要。”顏留替她著想的勸道:“就算此刻不需要,也別讓草民的好意成空啊,可以放在一邊,等需要時隨時能用。”
“你接連的好意超出了我的意料,而因果初衷,你又有你的堅持隱瞞不說。”謝韞舜認真的宣佈道:“你不再是我和兄長忘形之交之人,從此陌路。”
“啊!”顏留嚇了一跳,目瞪口呆,她竟然要絕交,太果斷決絕了,看了看硬朗的謝遠川,儼然是跟她的立場絕對的一致,不解的道:“草民惶恐啊,草民憑借自己的本事,出於好意,巴結皇後娘娘,討好皇後娘娘,何錯之有?”
“你的好意讓我不安,我隱約覺得你在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你對此閉口不談。”謝韞舜的目光明亮,毫無半點心軟。
“沒有啊,真的完全出於草民的真心。”顏留又急又委屈,“皇後娘娘冤枉草民了。”
“寧可冤枉人,也不妄信人。”謝韞舜冷靜的命道:“你膽敢再糾纏取鬧,我就殺了你,退下,離開。”
她太無情寡義了!顏留見識過她的毅然堅決,她不是優柔寡斷的人,就跟她的美麗高貴一樣,根深蒂固,沒有餘地。他不想跟她絕交,一點也不想,承認道:“草民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誰?”
“當朝皇上的皇長兄。”
元惟?!謝韞舜一怔,竟然是元惟?!
顏留垂頭喪氣的道:“草民收到了他的密信,讓草民出銀子出人力無私的協助皇後娘娘。”
原來如此,這是在讓顏留支援她,並散播訊息遠揚名聲,賀元惟一直有辦法跟皇宮之外的人聯系?可是,賀元惟怎麼不直接告訴她?讓顏留這樣突兀的出現多此一舉。謝韞舜問道:“我如何能信你?”
“皇後娘娘請看。”顏留取出密信呈上。
謝韞舜看罷,確實是賀元惟無人能模仿的字跡與落款,寫給顏留,讓顏留協助她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