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秋平覺得自己現在才是真的認命,不是以前王嘉實哄著他認,他自己哄著自己認的那種命,現在這估計才是真的命。
實在有點可笑。
藺秋平枉自在自己的世界裡,覺得自己挺好,其實人家看他像什麼?賤人嗎?
也不是像,真就是個賤人吧?
賤人還貪愛,難怪隨隨便便上當,給人家翻來覆去地倒手,給人家弄得死去活來。
就認命吧,就不要想,藺秋平認真勸自己不難過,是這世界有毛病,先咬著牙把眼淚停下。
但藺秋平沒能照陳運恆說的話天亮了就回家。
因為他最後不知道怎麼了,吐得一塌糊塗。
沒吃東西,就吐酸水,停不下來地嘔,於是把陳運恆那點興致都弄壞了,被他用腳踩著頭罵。
然後藺秋平也不知道還發生了什麼,因為他暈過去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又躺進了醫院裡。
這病房好像和之前躺過的差不多,藺秋平就睜著眼看天花板,打量那一塊塊方形的白色。
身上黏膩惡心的感覺沒有了,應該有人替他清理過了,而且把他照顧得還行,藺秋平現在覺得還行,好像不髒,也不惡心的。
就是大概躺了有點時間了?不舒服,光剩下些遍佈全身的疼痛。
也就因為這疼,提醒了藺秋平之前發生過什麼事兒。
手上還是掛著點滴,但這回沒人綁著藺秋平的手手腳腳了,現在藺秋平自己也不樂意動。
懶,而且還是疼。
哎,真夠無聊的。
這世界上怎麼有這麼多畜 生。
這世界上怎麼有這麼多賤人。
“嘿。”
藺秋平好半天才發現這是他自己努力發出來的聲兒。
「笑什麼呢藺秋平?」
「不知道啊,但就是覺得特別特別特別好笑。」
他在這自問自答的,頗覺得自己有點發瘋的意思,幹脆笑得更大聲了。
但是笑大聲了也不好,因為嗓子也覺得疼了,幹,刺痛,聲音也嘶啞。
和以前也差不多,這次還更疼,更難受點。
不過也對,因為以前伺候一個人,這回伺候一群人,疼就對了,難受就對了,真虧陳運恆還說是他們伺候自己,實在好笑。
就這樣,藺秋平笑著笑著,又咳嗽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