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月兒只覺得喉嚨間泛起一陣血腥味,竟吐出一口鮮血,自他的劍上滴落在地。
“蘭臺若是想殺,便殺吧!是我欠了你。”
閻月兒垂下眼睫,眉眼間全是失落和憂傷。
或許是不滿被囚禁在此,也或許是早就想死了,他全然沒有絲毫反抗和不可置信,更沒有半點驚訝。
彷彿一開始就知道顧蘭臺想殺他,然後故意揹著徐如星從一方小院出逃,來到前山。
“你若是想要我的命,只消道一聲,我便雙手奉上。”
說的好聽。
顧蘭臺突然怒目圓睜,抽出長劍,大聲質問,“憑什麼?你以為死有那麼容易嗎?那我輪回這麼多次,每一次所受的苦呢?你以為這些所有,是你一死就能了結的嗎?!”
“那我要如何做?如你那般被打下神界?我也去經歷一番那所謂的人間八苦嗎?”
“呵!”顧蘭臺自嘲般的笑出了聲,“打下神界?真是可笑!神界如今也就你一人了。”
他看著閻月兒順著牆慢慢滑落,坐到地上,修長的手指緊緊捂著胸口。
鮮紅的血液便透過指縫滲出,沾染一手的血。
顧蘭臺突然上去掐住他的下巴,“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會恨你了?”
黑色的靈力自他手中凝結,化成了顆藥丸。
顧蘭臺硬把這顆藥塞進閻月兒嘴裡,手指將它推到喉嚨深處,隨後一把甩開他的臉,想吐也不出來。
“咳咳……”
閻月兒劇烈的咳了兩聲,沒咳出來,反而把黑色的藥丸嚥了進去。
“你……”閻月兒抬頭,忍不住皺起了眉,咬牙,“你給我喂的什麼藥?”
顧蘭臺:“毒藥啊!但不會讓你死,頂多隻是讓你痛一痛罷了!放心吧!也不會痛多久,最多……三四個時辰。”
“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閻月兒在故意激他,他知道。
所以顧蘭臺沒有再繼續對他動手,站起來高傲的看著他,隨手收起長劍,擦幹淨從他嘴裡染在手上的鮮血。
“殺你?我現在不會殺你,不然夫君定會生氣的。”
夫君?
閻月兒一驚,所以這次的夢境裡,已經是顧蘭臺和徐如星成婚之後了?
那又是什麼樣的時間點?
顧蘭臺的目光突然變的凜冽,彷彿要將閻月兒射穿,危險的繼續警告:“不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我就是要讓你被夫君折磨,也嘗嘗這求死不得的滋味。”
說著,顧蘭臺眼神逐漸瘋狂,又戲謔的笑著問他:“如何?被心愛之人折磨?很不好受吧?!”
先前嚥下的藥此時起了效,腹部一陣絞痛,就好像有人擰著你的腸子在旋轉,想硬生生的從你的肚子裡把你的腸子扯出來。
閻月兒忍痛喘了兩口氣,額間滲起密密麻麻的冷汗,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肚子縮成一團,視線也開始模糊。
上方傳來兩聲嘲諷的輕笑,“這就痛哭了?夫君打你的時候怎麼沒看你哭?怎麼?夫君不會心疼你?你覺得我就會心疼你了嗎?”
徐如星當然不會!顧蘭臺也當然不會!
但抽在身上的鞭子不過是皮肉之痛,神力一施,兩三天便能好。
此時的絞痛根本不一樣,完全不在一個層次,比皮肉上的疼痛重了幾十倍不止。
並且一陣一陣的持續,怎麼捂著都無濟於事。
相比之下,連胸口被他那黑色長劍捅出的血窟窿,都算不得什麼,不值一提。
閻月兒伸手把食指關節放在嘴裡,緊咬著不讓自己叫出聲。
這麼能忍,顧蘭臺頓時沒興趣了。
他知道閻月兒一定會痛哭,他想看的,就是閻月兒哭著跪在地上求他給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