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陌生的火滅得無影無蹤,餘下痛楚在身體裡回蕩。
生理性淚水滑過臉頰,年幼的席溫綸被各種醫療器械無助地困在四方白盒內,他卻仍緊閉雙唇,不願意喊出一句話。
那人哼笑一聲:“還挺倔強。”旋即轉臉與附近的護士交談幾句,待下半部分熱度上升,又開始一輪更加兇猛的電擊。
如此反覆,苦痛永無止境。
痛、好痛……
席溫綸沒法拒絕,只能微縮著手指,失神地躺在病床上瑟瑟發抖。
沒有人來救他,也沒有人會救他。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未來,絕望像空氣一樣彌漫在整個病房。
想要去死。
席溫綸闔上雙眼。
房頂上一圈一圈的白熾燈驟然熄滅,整個世界陷入黑暗之中。
自從以後,色彩再也無法進入他的眼眸,目之所及皆是黑白。
背後靠著的門板被人急促地“砰砰”敲響,將席溫綸喚回現在。
來人一面用甜膩的語調一面錘門,從話語能判斷出估計是剛才守門的男男女女中之一。
席溫綸用指甲摳著脖子,留下幾道長長的血痕,他甚至虛弱到連手機都拿不起,無力地垂在身旁。
他綸喘了口氣,感覺難受的程度下降一絲絲,掏出手機準備找人接應,電量定格在百分之一的位置,用手指艱難地滑過顯示屏,隨後亮光消逝轉黑。
席溫綸:“……”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想起與自己共同赴宴的符瑎,競爭對手送來的小美人,他恐怕還在外頭,對裡邊的狀況絲毫不清楚吧。
席溫綸自嘲地勾起嘴角,自己竟然淪落到想要依靠金絲雀的境地。
更何況門外又聚集了一大票人,符瑎估計不會往這裡踏進半步。
正好,自己也不需要被人看見如此不堪的脆弱。
他大口呼吸試圖忍住神經炸開似的疼痛,遂抬眸在房內搜尋,發現房間最角落處放著內線電話。
這令他精神一震,試圖站起身前去觸控。
可他還未忍著痛走到電話前,旋即引發了一連串撕心裂肺的咳嗽,連胸腔裡的心髒都在震動。
聲音大到連門外守候的人都能聽到,符瑎怔忡地盯著那扇門,心底不免浮現起一絲擔憂。
他到底怎麼了呀!
這道聲音使得門前的人們有了主意:“咱們傻站在這兒做什麼,裡邊的客人很需要幫助的樣子,我們應該找其他人拿鑰匙去幫忙啊。”
“對哦。”這人的話讓其他人如夢初醒,其中一人自告奮勇去找鑰匙,沒過幾分鐘就拿了一把回來。
他們笑嘻嘻地將鑰匙插入門鎖,符瑎頓時緊張起來,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
自己真的可以在旁邊袖手旁觀嗎?萬一被人搶了這麼悠閑完美又賺很多錢的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