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寄下車才發現不是寒芳園,蕭睿涮了他一把,但他這會兒真沒力氣跟他計較。
心髒難受,像是對那兩杯酒的回應,他已經受到懲罰了。
“密碼。”蕭睿問。
謝寄自己輸入密碼,蕭睿摸索著開了燈,鴿子籠陡然闖進眼簾,小歸小,客廳臥室俱全,佈置也還行,但單身男人的家也別想多溫馨。
謝寄翻臉不認人,對蕭睿說:“你回去吧。”
蕭睿張了張嘴,罵人的話到底沒有說出來,只問:“你自己行不行?”
“死不了。”謝寄已經脫了鞋進屋,“幫我把門關上,再見。”
門被關上,謝寄回臥室,從床頭櫃上拿藥幹吞下去,然後到床上躺著。
大概因為喝了酒,藥效起得慢,心髒失控似的時快時慢,冷汗一層層往外冒,昏沉中謝寄確認他跟餘莊河泛沖,這下可以放棄死後骨灰撒進河裡的念頭了。
醫院裡,餘田生也夜不成眠,傷口痛,心裡更難受。
晚上謝寄離開後,陳光明回來說他應酬喝了不少酒,還跟蕭睿打起來,他聽得一愣又一愣,不知道該罵誰。
一個不能喝酒還喝,一個知道不能打還打,餘田生一時消化不了這事,瞪著陳光明把人都瞪得發毛,找個藉口就跑了。
餘田生又不罵人又不打人,他只是,只是一肚子不理解,蕭睿那麼關心謝寄好不好的人,怎麼就不能順著他哄著他。
再說謝寄,他也不明白他反應那麼大,自己不就是說了回老家,說了電動車壞了,他一聲不吭就走……
那麼大氣性,蕭睿大概想哄也哄不住。
隔天又是一天點滴,消炎的補水的,要不是傷口真痛,餘田生都覺得這針可打可不打,他還急著回去把工作收尾。
白天趙小海抽空來了一趟,給餘田生拿外賣,餘田生不用他伺候,自己用左手也吃得穩穩當當。
趙小海忍不住八卦,趁機問:“師父,你跟那謝總到底什麼過節,欠他錢還是怎麼,每次見他都那副欠他幾百萬的樣子。”
餘田生小口嚼著飯,聞言動作一滯,耷著眼皮說:“欠了,暫時還不起,你別管。”
“我哪管得了。昨天我還問我爸,他把我臭罵一頓。你們這些人可真是,有事不能說事,就會罵。師父你欠了多少?”
餘田生心說趙麻子罵得還不夠狠,這小子吃多少塹也長不了智商。
他嘆了口氣說:“很多,一輩子都還不了。你趁早自己單幹,跟著我混不出名堂。”
“那麼多?”趙小海眼睛都瞪出來了,“你幹嘛了師父,我也沒看你開豪車住豪宅,你那錢用哪了?”
餘田生單手把飯盒收好,趕趙小海:“走走走,問得我頭痛。”
趙小海走了,餘田生總算清靜了會兒。只是他這個人閑不住,躺兩天都覺得骨頭都硬了,索性推著點滴架下樓找地方買煙。
半下午的醫院大廳人不多,餘田生找到小賣鋪,要了一盒煙一個打火機,店主還笑他煙癮這麼大,傷成這樣還抽。
“能抽說明不嚴重,不能抽了才麻煩。”
餘田生笑著掃碼付完錢,一轉頭笑容就僵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