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大神叫陸識祁,同學都叫他六十七,大概名字決定命運,這人次次考試都不超過七十分。
謝寄沒回話,六十七換個姿勢繼續趴著。
前桌秦溫妮用背撞桌子,壓著聲音也問:“聽我媽說你哥很會做菜,什麼時候請我們去你家吃飯?”
謝寄不知道溫校長是不是真說過這種話,但不重要,餘田生確實會做飯,他沒有拒絕秦溫妮:“以後吧,看機會。”
“看什麼機會?”秦溫妮不折不撓,“你還能喜歡我?”
謝寄轉開頭,聽到周圍有人笑,秦溫妮驕橫哼道:“笑什麼笑,我這麼可愛,誰不喜歡?”
連著三天考試,謝寄正常發揮,考完回宿舍收拾東西,六十七竟也跟上來了,歪在門邊敲門。
謝寄很意外,六十七:“我找人,順便看看你這要不要幫忙。”
“不用。”謝寄拒絕。
六十七嘖了一聲,轉身走了。
謝寄東西不多,衣服魚缸,以及為數不多的一些書。
他不想麻煩別人,自己慢慢也能搬回去,但餘田生已經算好時間等在校門口,一見他就跑上來接東西。
他倆又是幾天沒見,餘田生臉竟紅了個透。
謝寄有些好笑,繃著問他:“又過敏了?”
餘田生咧嘴:“哪有。太陽曬的。回家回家,”又拍拍魚缸,笑說:“小東西,想你哥沒?”
謝寄拿眼瞥他,那張臉肉眼可見地紅到脖子裡。
夏日鳴蟬,謝寄人生中的第一個暑假開始了,他本人無動於衷,餘田生卻聲稱要給他一個不一樣的暑假體驗。
頭幾天餘田生只是陪在謝寄旁邊當一個噤聲玩偶,看書或者發呆,謝寄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但過幾天餘田生變戲法一樣掏出兩張門票來,是本城環遊通票,可以打卡所有景點。
“我開車,”餘田生興致高昂,“駕照我自己的,車陳光明的,答應免費借我開幾天。”
謝寄不知道餘田生什麼時候考的駕照,不過無所謂,就像餘田生也不知道他很多事一樣。
“不想坐車。”他沒說只是不想坐陳光明的車,“坐地鐵,可以坐久一點,慢慢看。”
然而一天下來,雖然沒暈車,謝寄卻中暑了,晚上還沒到家就開始嘔吐低燒冒冷汗,連帶著心髒也不舒服。
餘田生懊惱得不行,勸不動謝寄去醫院,只好回家自己照顧,又是喂藥又是刮痧,忙活大半夜才算讓他退燒。
隔天餘田生從外面回來,提了滿滿兩袋子不知道什麼東西,自己縮在廚房裡半天才端出來一碗黑乎乎的湯汁。
“清涼補。”餘田生給謝寄解釋,“你知道樓下爺爺是老中醫啊,我早上去問他要了方子,這藥不會太性急,你能喝。”
謝寄雖然不喜歡吃藥,但從來不懼怕吃藥,況且餘田生忙了半天的東西,他不忍拂了他的意。
一碗湯全數下嚥,倒也沒有很難喝。
餘田生小心觀察,興奮邀功:“老中醫就是老中醫,藥到病除。不過我問過了,可以多吃幾劑鞏固一下。”
謝寄不置可否。
藥確實不怎麼好喝,但餘田生天真的樣子好看,他願意多看幾天。
整個七月,除了一天出遊,一天去看王慧和她的小公主,謝寄就沒再出過門。
他這人怕冷又怕熱,寧願待在家裡,即便也沒什麼事情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