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田生沒有看謝寄,但也沒有停留,他快步從客廳裡出去,門也相應地被重重關上。
“……我假裝不知道你已經知道,假裝只要我不說,我們就還能生活下去,可是還是不行啊……”
謝寄靠在椅子上,把還沒有說完的話說給空氣聽。說著他都覺得好笑,就又對著空氣笑起來。
有同學說他腦子有病,謝寄相信了。
可是喜歡真的有錯嗎?
餘田生喜歡趙小荷,萬靈又喜歡餘田生,他們各有各的不配,難道就沒有錯嗎?
餘田生逃回工地後連著一個禮拜都沒有回家,也沒有發資訊。
謝寄知道,他這次不是逃避,而是逃跑,除非他再用生病綁架他,否則應該暫時不會再回來。
沒有餘田生,謝寄的日子倒也沒什麼不同,這得益於餘田生前段時間給了他機會演練。
他自己上學放學,按計劃給吳雙補課,小姑娘問起餘田生,謝寄也只用忙遮掩過去。
大概離學校太近,學校裡的八卦還是傳了出來,吳雙爸媽給謝寄轉來一學期的補課費,三兩句話就把這段師徒關系斬斷了。
“你教得很好,吳雙進步很大,但女孩子長大了還是要換個女老師……”
謝寄收了該收的錢,沒有回資訊。
六月初,謝寄向班主任申請住校,理由是家人太忙還是住校方便,老師竟答應得很爽快。
謝寄只帶了一點衣服和魚缸。
宿舍是雙人間卻只住他一個,這給了他養寵物的自由。他不需要家長,不需要舍友,但他需要小魚在他無法入睡的夜晚給他一點點慰藉。
天氣越來越熱,專案已經接近尾聲,大老闆陳光明到工地給工人加油鼓氣,順便在夜市街請大家喝酒吃小龍蝦。
酒過三巡,餘田生有點上頭,自己到路邊抽煙,沒多久王勝跟出來討煙抽。
餘田生把煙盒給他,王勝抽一根,剩下的也不還了,還扮起好兄弟的角色,拍著餘田生肩膀大發感慨。
“……我當初怎麼說來著,陳光明是辦大事的人,你看你來這裡後不比金地強多了……金地就那一畝三分地,誰家放個屁隔壁都聽得到……”
“……知道我那次為什麼那麼著急離職嗎?說來還是因為你……我就多了一句嘴,說葉小姐對你有那麼點意思,後來他男人就來找事……哎禍從口出啊,我算是知道了……”
餘田生靠著樹幹,用手指壓太陽xue,聽不明白王勝的話就問他:“你說葉小姐對我有意思?”
“是啊,我不是說我多嘴了嘛。”王勝咧著嘴笑,“兄弟,我跟你道歉,你弟那事我確實有那麼一點責任,但我申明啊,野男人不是我說的,那是她男人自己說的,你弟就跟人打架,其實多大點事啊……”
餘田生從樹邊起身,順手把王勝嘴上的煙拿開,又問他:“野男人不是你說的,但是是你讓葉小姐老公以為我倆有一腿,是這個意思嗎?”
“哎,這事說不完,我就順嘴開玩笑……”
餘田生本來就情緒不好,心裡窩火,晚上也是堵著氣罐酒,現在聽了王勝這話,他的火就像淋了油一樣竄起來。
他一把揪住王勝的衣領將他撞到樹幹上,沙啞著嗓子朝他吼:“多大點事?你他媽說多大點事?我弟……”
他頓了一下,生硬改口:“謝寄差點死掉!他在醫院裡躺了快一個月,你提了一袋水果話都沒說就走了,我還以為你真那麼忙……”
王勝被壓著脖子呼吸不暢,臉都憋紅了,擠著聲音辯解:“我,我就說句話,打人的又不是我……”
他還不承認,可是要不是他那句玩笑,又怎麼會有野男人,怎麼會因為一句野男人謝寄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