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餘田生用兩根手指比出“魔法攻擊”才成功將小學生定住,吳雙嘴裡嚷嚷“快解開”,卻被連人帶書包夾去門外。
心理醫生之前問謝寄的問題,他現在確定他做不到。
假裝喜歡和不喜歡都很容易,但要放棄喜歡卻很難。
餘田生可能沒那麼好,卻恰恰是謝寄心裡願意為之柔軟的部分。
二十八中的晚自習下課鈴聲響了,餘田生洗完澡從浴室出來,謝寄坐在沙發裡看著他。
“怎麼還不睡?”餘田生擦著頭發問。
謝寄問他:“她找你了是嗎?”
那個富婆,謝寄不相信還有別人。至於包養這種話,大概是吳雙爸媽的抱怨之詞。
餘田生手上一頓,走過來在謝寄旁邊坐下,訕笑道:“嗯找了,上次她說要來被我拒絕,前兩天她沒打招呼就來了。”
“沒聽你說。”
謝寄語氣平淡,聽不出來責備,餘田生卻還是有點拿不準他的心思,又忙著道歉:“對不起,你說不想知道我就沒說。”
餘田生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顯然是他幾次生病後留下了陰影,謝寄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安靜了幾秒,他還是問:“她找你有事?買他們家店是為了不讓你上班?”
聽起來好像很荒謬,但那個人未必做不出來。
餘田生有一下沒一下擦頭發,有點哭笑不得:“她說給我一些錢作為補償,我怎麼可能要!她就去找吳雙他爸媽談轉讓,想把飯店給我,我又沒打算一直做飯店,現在搞得大家都尷尬。真搞不懂她。”
謝寄當然也不懂,沉吟道:“她如果送你……”
餘田生沒讓他把話說完,順手把毛巾蓋到他頭上,笑罵道:“你想說什麼?我要她的東西我還是人嗎?那不叫補償,那叫把你賣出去求富貴!”
謝寄眼睛被蒙著,鼻子裡都是毛巾上洗發水的味道,他一動不動,直到餘田生一把扯下毛巾。
四目相對,餘田生拍胸口退開:“怎麼突然不說話?嚇我一跳。”
謝寄把毛巾抓在手裡,往旁邊挪挪,拉開一點距離,平靜開口:“不是你在魔法攻擊?”
餘田生愣了一下,接著笑起來,怪道:“謝寄,知不知道你這樣冷不丁說句笑話,要人命的。”
徐寒芳突然降臨時,家裡只有謝寄一個人,他以為吳雙臨時過來找他,開門對上那張跟自己十足像的臉,他下意識把門甩上了,然後逃回自己的房間。
餘田生不在,他還沒有成為一具屍體,那個女人卻找上門來。
謝寄從床頭櫃裡摸出急效藥吞下去,沒有水滋潤的喉嚨將藥牢牢困住,苦不堪言。
敲門聲沒停,每一下都讓謝寄心口震痛。他找手機給餘田生打電話,但撥出去前又放棄了。
餘田生可以幫他擋很多次,但不應該沒完沒了。
謝寄從房間出來,拉開客廳的門走出去,徐寒芳想說什麼,他看也不看她:“家裡不歡迎外人,出去說。”
他不確定“外人”兩個字對這個女人的殺傷力有幾分,他只是討厭她,像吳雙之前討厭牆外那幾個輪換露頭的男人一樣。
小姑娘有疑問,謝寄哄她,他因為天生心髒不好,適合做一項醫學研究,那些人是在確保他的安全。
“我覺得他們是在監視你。”吳雙人小鬼大,順手撕下草稿紙團成一團丟到牆外去,罵那些人,“離遠點,看著就煩。”
謝寄默許了她的做法。
他當然不會對這個女人做什麼。他一直走,走到離家足夠遠的地方才停下,路邊有花壇,他坐下來低著頭平複心跳。
“你打算在這裡招待我?”女人聲音裡有不滿,但帶著明顯笑意,“我剛出差回來,又馬上飛過來看你,甚至不能去你家好好坐下喝一口水?”
徐寒芳將墨鏡摘下,走近幾步,居高臨下看謝寄,不滿地皺眉:“他到底會不會照顧,休養這麼久還是一樣瘦……”
謝寄打斷她:“你有什麼資格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