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田生伸手按住謝寄的筆,有些心疼道:“寫這麼多夠了。明天再寫,天黑了眼睛受不了。”
謝寄倒是沒堅持,任由餘田生幫他把紙筆收起來放進抽屜裡,抽屜裡有手機,他看到拿了出來。
“你都不用嗎?”餘田生正好要問,“是不會用還是手機有問題?有問題我早點拿去找人換。”
謝寄撐著頭笑:“沒問題吧?你那天不是打過一次?。”
“打過也有可能壞。”
雖然可能性不大,餘田生還是拿謝寄手機準備撥自己的號碼,看到名字上那串字母,他有些驚訝,不過馬上又得意地笑起來。
“你改的?什麼時候改的?”他有一萬個疑問,“喜歡這個名字嗎?也沒什麼特別啊,胖魚哪裡好,我又不胖……”
他確實不胖,管理處十幾個人,除了王慧他身材最標準,一點肚子都沒有,肌肉也還緊實。
只有豆芽菜似的小鬼嫌他胖。
謝寄把手機拿回來,重新放回抽屜裡,不理餘田生連珠炮似的問題,起身去陽臺跟小魚玩。
小魚比餘田生識相,有魚食就過來,沒有就躲到水草後面,絕不囉囉嗦嗦招人煩。
吃飯時餘田生還是跟謝寄提出要求,新手機不用就是浪費,不想給他發資訊也可以給朋友發。
他幫他存了趙小荷的號碼,還加了好友。
“我沒朋友。”謝寄無奈。
餘田生曉之以理:“沒朋友可以交朋友啊。你每天下樓,聊得來的就留個聯系方式……”
謝寄只當沒聽見,並不打算自揭傷疤,他根本不可能交朋友,因為下樓走動都是避開有人的時間和地點。
他討厭被那些老爺爺老奶奶圍著關心怎麼上學的年紀在家無所事事。
為了餘田生少嘮叨,謝寄還是做了妥協,隔三岔五給他發資訊,多是照片,但一天絕不會超過兩條,有時候是他吃的飯菜,有時候是路邊隨手拍的花花草草。
沒有任何意義,只是任務。
對此餘田生倒也很滿足,忙裡偷閑地回複,照片拍得不錯但那是什麼花,怎麼又是貓別讓它們發現你養了魚,這草都發黃了估計沒澆水……
謝寄彷彿不懂禮尚往來,所以每次對話都是以餘田生自以為是的點評結尾。
很快元旦節,餘田生請了半下午假,因為趙小荷打電話說要來看小謝寄。
餘田生從中午開始忙碌,裡裡外外打掃衛生,連廚房的瓶瓶罐罐都擦得鋥亮,新買了幾盆花,魚缸裡的水草也特意換了一茬兒,有意讓小魚跟他一起跨年。
謝寄冷眼旁觀,看著餘田生這團火熊熊燒到天黑,燒出一桌滿漢全席。
他問餘田生:“那個大衛也來嗎?”
餘田生在洗頭,水聲掩蓋一部分聲音,但還是聽得出他很高興。
“他們分手了。我們搬走後沒多久就分了。”
謝寄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