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田生對自己的名字沒什麼想法,一個郵箱就更懶得想了,回道“隨便,你幫我決定好了。”
“那我就用小貓小狗了。”趙小荷有點無語,“你自己想,想好了跟我說,很快就能申請好。”
餘田生為難,回頭問魚缸前的謝寄:“你看那麼多書,要不你幫我想個好聽的名字吧。”
謝寄目光追隨著那隻小胖魚,頭也沒回:“就叫小胖魚好了。你看它多自在,無憂無慮,就是搶不到吃的。”
他甚至有點羨慕,也有點同情。
“小胖魚?這什麼怪名字……”
餘田生抱怨,謝寄扭過頭看他,他又結舌:“那,那就用這個?”
趙小荷在屋裡笑著接話:“我覺得可以。panpanfish怎麼樣?對,就這個,我喜歡。”
餘田生用眼神問謝寄,謝寄抿嘴。
胖胖魚變成盼盼魚,也挺應景的,鳳凰飛走了,他除了盼也做不了什麼。
週日就搬家了。來時一個行李箱,離開卻多了一個小魚缸。謝寄自己抱著,不肯餘田生幫忙。
租的房子就在餘田生上班那個小區旁邊,是自建房,二樓的一室一廳,有廚房衛生間,還有個兩平方的小陽臺。
餘田生告訴謝寄,房東人很好,因為孩子孝順買了電梯房,這房子不好出租就一直空置,這次租給他還自降了租金。
謝寄挺喜歡這裡。
沒有別人,只有他和餘田生兩個人的家,跟在老家時一樣。
很快收拾好房間,謝寄留在家裡休息,餘田生出去買置換的燈泡,很快就回來了,還帶回一張行軍床。
謝寄有些意外,餘田生不願跟他擠一張床,盡管之前相當長的時間裡,他們都睡在一起。
他沒有問,但晚上睡覺時,謝寄抱著被子堅持要睡行軍床,餘田生才意識到自己的做法引起小鬼的逆反心理了。
“你能睡我也能睡,”謝寄絲毫不退讓,“我沒你想的那麼脆弱,更不是什麼豌豆王子。”
餘田生一秒破功。
這小鬼分明是個記仇鬼,什麼話都記在心裡,不一定什麼時候拿出來紮一下人。
“乖聽話,你睡這裡容易掉下去,萬一摔到哪裡扯到心髒……”
謝寄兩眼盯著餘田生,眼眶肉眼可見地紅起來,他咬著嘴唇,從唇縫裡接出幾個字:“我不是小孩子了。”
“是是是,你不是小孩,你已經是大人了,但你能不能別爭論兩句就紅眼眶?”
餘田生眼見謝寄不禁紅眼眶,還要掉下淚來,忙投降地接過他的被子放到床頭,一把拉他到行軍床上坐下。
“來,你想睡這裡就睡。但我告訴你,我每天上班很早會吵到你,而且這裡挨著陽臺,樓下有人經過都聽得到,你睡眠不好,到時生病誰難受?”
正說著話,樓下果然有人咳嗽,聲音近得彷彿就在耳邊。
餘田生沖謝寄挑眉,那意思是說,看吧我沒騙你。
謝寄咬唇不說話,餘田生又哄道:“我知道你是不想我睡不好。但沒關系啊,我什麼地方沒睡過,水泥地板一樣睡得沉。”
謝寄還是被說服了,或者說是被餘田生強行送回了房間,最後還跟他保證,只要他想,隨時可以體驗。
但那天晚上,謝寄失眠了。餘田生也一樣失眠了。
他們隔著一道虛掩的門,誰也沒有打擾對方。
週一天沒亮,餘田生就起床報到上班。他認識了新同事,對那個叫金地豪庭的小區也深入瞭解了一番。
傍晚下班,餘田生準備打卡,被晚上一起吃飯,歡迎他入職。
萬經理又說:“你是我們這個隊伍裡最年輕的,大家對你很好奇,吃飯是增進瞭解的最好方式。”
末了又拍拍餘田生肩膀:“我挺看好你,好好努力,建立革命友情是第一步。”
萬經理年紀四十左右,胖乎乎的身體和臉,為人挺和善,但餘田生早就學會了不以外貌判斷一個人。
因為聚餐,餘田生只能找藉口先飛奔回家一趟。謝寄在家,他得跟他打個招呼。
謝寄就在陽臺坐著,也不知道看沒看到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