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什麼工作?”大哥問,“看你挺年輕的?二十幾?身體也挺好?怎麼會不好找?”
“過了年就二十五。”
“二十五啊,真好。”大哥抽著煙,又把餘田生上下打量一番,斟酌著說,“我這正好有個活,看你有沒有興趣。”
他把煙叼嘴裡,開啟錢包拿出一張卡片來,遞給餘田生卻不鬆手,神秘兮兮道:“好工作。錢多事少,大把人搶著來。大哥是看你這小夥面善……”
餘田生笑笑。本來他還挺期待的,以為真遇上包工頭了,聽到這裡才反應過來,他可能碰到的是拉皮條的。
以前跟陳光明出去,偶爾也能見到一兩個。陳光明還讓他學聰明點,別被人一兩句好話騙走了。
“大哥,您給我看看,真是好工作我就叫你親大哥。”
男人咧嘴,把卡片塞進餘田生口袋裡,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想好了聯系我。”
餘田生瞄了一眼卡片,不出所料,不由起了捉弄心思,大聲問男人:“大哥,男公關是做什麼的?跟女公關一樣嗎?就是站門口招手的那種?”
路上來來往往都是人,餘田生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讓人紛紛側目,那男人也被看了笑話。
餘田生繼續說:“大哥,我看你也挺年輕,這麼好的工作你還讓給我多不好意思……大哥你怎麼跑了?”
男人遠遠跺腳:“神經病!”
餘田生下午又轉了轉,還是沒什麼收獲,又擔心謝寄不吃飯,幹脆打道回府。
不出所料,早上煮的早餐幾乎沒動,中飯謝寄壓根沒想起來吃。
餘田生沒好生氣,只是無奈,問謝寄:“我不在家你飯都不吃,我上班了怎麼辦?本來身體就不好,再營養不良……”
謝寄坐在陽臺上。這一整個白天他都這麼過來的,看看小魚,看看陽臺外的房子以及上方的天空。百無聊賴。
“我把魚食數完了,一共兩千三百顆。今天給它們吃了十五顆。不知道是多還是少。”
餘田生在廚房裡洗菜,準備給謝寄煮個青菜排骨粥,聞言甩幹手上的水走過來,靠在門邊問:“在家很無聊對嗎?”
謝寄沒說話。
餘田生也沉默了一會兒,走過來在謝寄腳邊蹲下,心疼他也只能扶著他的膝蓋捏了捏。
從老家出來是他的主意,現在回去又不現實。
對謝寄而言大城市有大城市的好處,可以避開崔永貴那個人,最重要的是看醫生方便。
“怎麼辦呢?”他仰頭對謝寄笑,“我只能試試,看能不能找一份可以把你帶身邊的工作。不然你不吃飯,光數魚食,回頭偷偷把魚食吃了……”
“胡說。”謝寄用腳尖踢他。
餘田生嘿嘿一笑,語氣卻心疼起來:“我知道,老家至少還有餘青青,這裡你誰也不認識……”
謝寄嘴唇抿緊,喉頭有些哽住。
餘田生什麼都知道,只是無能為力。他明白。
“工作好找嗎?”謝寄轉移話題。
餘田生故作輕松:“機會是有,但我沒看上。再找找,找個更合適的。”
餘田生繼續找工作,謝寄繼續無所事事,但他漸漸也適應了新環境,一個人在家除了喂魚,就看看書寫寫字,或者下樓隨便走走。
樓下有個小廣場,老人孩子都在這裡玩耍鍛煉,謝寄偶然路過被人聲吸引,便坐下來遠遠看著。
一個孩子不小心把皮球踢到謝寄腳下,他踢回去,旁邊孩子奶奶像發現什麼稀奇似的,走上來搭訕,問他看著還在讀書怎麼不上學。
“生病請假了。”謝寄半真半假。
那奶奶打量謝寄,神色警惕起來:“不是傳染病吧,孩子都在這裡玩……”
謝寄愣了一下才明白老人什麼意思,他搖搖頭,起身走開。
雖然不是傳染病,但老人言語間的戒備還是讓他有些難受。
果然熱鬧還是不適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