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回到謝寄房間,餘田生跟他說了羅媽媽的意思,謝寄抿著嘴沒什麼表示,過一會兒大概真不想聽,開始翻那本《故事會》。
“你喜歡看書正好,”餘田生換了個話題,“我有很多書,有些是以前讀書時留下的,有些是別人送的,反正都留著了。以後就都是你的。”
“我不要。”謝寄眼皮都沒抬,“看不了。”
餘田生頓了一下,琢磨小鬼這句話的意思,然後就有些心疼。
他這個年紀,又一直在福利院,估計確實沒人教他識字,看書是有點困難。
但他也不像不會啊,翻故事會還那麼認真。
“沒事,書都給你,你想看就看,不想看就放著……”
手機突然響了,餘田生閉嘴,從口袋裡掏出破手機,以為是奶奶,結果一看號碼就愣住了。
來電沒有名字,是因為餘田生早把他刪了,但號碼還記得。再說他從沒想過這個人還敢打電話給他。
他把電話按斷,陳光明又打過來,如此幾次,餘田生只好拿著手機走出病房,有氣無力地接起來。
“……我知道是你,別打了,以後也別給我打,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陳光明卻在那頭笑著說:“還生氣呢?之前是哥不對,給你一點心意你也不拿走,我就想著哪天回老家直接去看你……新年好啊小魚,年後你有什麼打算……”
餘田生蹲到地上悶悶地咳嗽,陳光明這無事發生的態度讓他既惡心,又有點難過,畢竟他那時候真把他當大哥。
“……我怎麼打算是我的事,你也別來找我。陳光明,我這人脾氣好,但不是沒脾氣,兔子急了還咬人,知道嗎?”
說完,餘田生直接把電話結束通話,實在太生氣,握著手機的手都有點發抖。
他不是說狠話,陳光明真敢來找他,他肯定要把他打得爹媽都不認識。
操!他狠狠地罵。
聽到身後不輕不重的嘖了一聲,餘田生打了個激靈,扭頭竟然看到謝寄扶著門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他霍地起身,走回來要扶謝寄,卻被小鬼嫌棄地躲開了,他只好虛張著手,好脾氣地哄著:“怎麼下來了?醫生讓你最好臥床……要上洗手間嗎?我抱你……”
“不用,”謝寄冷淡拒絕,“我怕被咬。”
餘田生臉迅速燒起來,他難得說一次狠話,就好死不死給這小鬼聽到,他要是信了,自己還不定成了什麼形象。
怪只怪陳光明那個混蛋。
“一個同事,”餘田生訕訕地解釋,“就我年前突然回來還是因為他,那人想害我還裝好人,所以他打電話來我真的已經很好脾氣了。不過小鬼,我不會隨便咬人還是打人……”
謝寄眯了眯眼睛,冷清道:“跟我又沒關系。”
“不是你怕被咬嗎?我這不是……”
謝寄眼神從餘田生臉上一掃而過,自己往病床那邊走,過一會兒才說:“你又不是狗。”
餘田生張著手小心護著,心想我不是狗,但你是真小狗,隨時豎著一身毛,兇得讓人恨不得一把揪過來打一屁股。
因為趙麻子趕不回來,餘田生跟奶奶申請了晚上留在醫院幫忙,奶奶盡管心裡有疙瘩,到底也沒說什麼。
二十出頭的餘田生,第一次有了給人當父親的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