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廳長輕輕頜首:“當然。不過核心的行動不用你們參與,你們稍作掩護就好。要盡快做好準備,臥底發來情報說最多隻能拖個一星期,現在只剩下了四天……”
“……江廳長。”解源忽然啟唇,撥出一口氣,很冒失地問了句,“是那個人麼?”
“?!”解法醫你?!……
江廳長從他幽黑的眼珠中看另一人的倒影,未盡的話語更予回味的空間。
他也回了一句掐頭去尾的話:“解源,你自己想想我為什麼同意你坐在這。”
……是啊,江廳長怎麼就同意解法醫坐這了,我之前怎麼沒想到。
越是重要的行動,知道的人就要越少。
哪怕是這麼考驗想象力的一番敘述,知道的人也只能限於高層幾位。
解源先前雖然也是公安廳一位刑警,但現在在市局是掛名法醫的,怎麼說也不能知道。
江廳長說完,解源便笑了:“那行。等他回來我就拉去看他那墓碑。”
無話。
還是楚瀾雨念著江廳長那句“因為我覺得他有問題”,再次發問:“所以,江廳長……現在能解釋解釋您剛才說的‘因為我覺得他有問題’了嗎?”
江廳長果然是公安部裡聞名的好脾氣,便是回道:“你們應該都知道,我年紀大了,半退休狀態,公安廳裡那些職位提拔什麼的我都不參與,和這李培釗的接觸也少。”
“但從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隱隱有些不舒服,來自第六感。”
好嘛!我和解法醫果然厲害!都和江廳長一樣第一次見李培釗那人就看他不順眼!楚瀾雨想。
“他的風評是很好的。不過大概是因為患病的原因,也挺少出現在公安廳。每次出現在公安廳都被人調侃怎麼生病不瘦反胖。”
楚瀾雨還待江廳長繼續說,誰知這段過後話就沒了,不禁道:“就這樣嗎江廳長?”
江廳長點點頭,揉揉眼睛,笑道:“老頭子也不中用的。我還是希望我懷疑的是一個光明磊落的警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又談了些許其它的事,江廳長看了眼何副廳,便是起身:“就這些事情了,你們做好準備……”
不料身旁何副廳卻沒跟著起身,他看著手機,神色不知何時忽然變得十分難看。
江廳長回望去:“你怎麼了?”
何副廳迅速走到他身邊,將手機遞到他眼前,雖放輕了聲音,語氣中的凝重卻還是可聞:“廳裡和‘楓葉’交接的警員說情報沒載入過來,可能是……暴露了。”
猶如翻書,江廳長的臉色也“唰”的一下變了。
他轉回身去向會議室眾人:“有些倉促……行動可能要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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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定訊息最後發出地!盡全力去還原資料!”
“裝置已被損壞,本地資料也已被全部刪光!……”
市局的技偵們終於是迎來了十年不見得一度的生死競速賽,畢竟“暴露”這件事不只是臥底一個人的傷痛折磨,更是公安眾人五年計劃卻落空的絕望。
“都讓讓,都讓讓,公安廳的技偵來了!跟他們交接資料!”
技偵正支清開一條道來,又拉來幾張桌子,下一瞬,公安廳的技偵也趕了來,整間屋子就回蕩著噼裡啪啦的鍵盤聲。
楚瀾雨就站在場外不遠,他看看身側面色極沉的解源,頓了許久,還是開口了:“解法醫啊,其實你也不用那麼擔心。世界上哪會有那麼巧的事……”
解源打斷他:“不,百分之八十是他了。你知道為什麼江廳長要我想想他會讓我坐在這的時候,我就明白了麼?”
楚瀾雨承認他確實是不知道:“解法醫你跟我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