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培釗沒來。這一點倒是讓人高興點。
雖然徐正支沒明說這兩位廳裡人來的原因,但在來的路上,楚瀾雨一直都在暗暗佩服徐正支。
一個半小時前還在惆悵怎麼上公安廳調查,結果一個半小時後廳長和副廳就來了,厲害!——
……事情好像不是這樣子。
楚瀾雨照例給解源拉了椅子,便望向桌旁那位須發參白的老人。
江廳長。
何副廳是不消說的,上次抓許良新的時候就打過交道了,事後還聽禁毒正支提過一嘴,說那位帶他們離去的奇人跟何副廳有點關系。
不過江廳長和他們市局交集不深,畢竟是半退休的狀態了,且一般大案根本不需要他親自參與。
內奸這件事雖說重要,卻也沒重要到一下子讓兩位廳長同局長都回來。這就是楚瀾雨改變想法的依據。
在如此多領導、而話題還沒開始的情況,最好的做法就是別說話,於是楚瀾雨便勾了勾解源的指尖。
解源不動聲色地躲開,又擰眉剜了他一眼。
楚瀾雨比了個口型,說解法醫你年紀那麼小別總是皺眉,多笑笑更好看。
解源說滾。
笑鬧間,江廳長終於說話了,直切正題:“你們是不是有個案子,和新型毒品流出有關?”
這一塊禁毒支更有發言權,禁毒正支便應道:“是。大體的地點也查出來了。怎麼了?是牽扯到了公安廳的案子了嗎?”
江廳長笑了笑,雖添了幾分和藹,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感到紮心:“豈止。”
他轉向何副廳,“你詳細說說吧,我記性不好了。”
何副廳便應下。
“金三角有個姓張名佑權的華裔毒販,在東南亞乃至歐美地區橫行多年,是我國公安部的心頭大患。數不勝數的臥底被派去打入內部,但不是混不到其身邊,就是被發現了,抽筋剝皮。”
其實何副廳的這個“抽筋剝皮”,屬實是很委婉了。臥底被發現後,被實行滿清十大酷刑都是毒販心情好;直接一槍打死的,那都是毒販親爹。
“但是——”何副廳結束前言鋪墊,“五年前,卻有位年輕的臥底混了進去,花了三四年的時間,終於在前一個月混到了其人邊上。”
楚瀾雨瞥眼一看解源,卻見後者臉色不太好。
他低聲問:“你怎麼瞭解法醫?”
解源抬眸:“沒什麼。挺巧的,解知五年前也死了。”
楚瀾雨心說難道你覺得你哥是跑去當臥底了嗎?!雖說我知道你們一家都跟優秀但事情不可能那麼巧的解法醫!
他最後還是沒忍心反駁解源,而是想了想,向何副廳提出了問題:“那個,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我們市局裡前一段陣子來了個叫李培釗的正處級警督——公安廳裡主動下來的,您們應該知道。他也參與了這個案子,而且大體的地點也是他查出來的,怎麼不叫他也來開會呢?”
“因為我覺得他有問題。這個後面再解釋。”
江廳長只丟下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讓楚瀾雨琢磨,便讓何副廳繼續講述,楚瀾雨也只得聽下去。
可疑雲,卻在心中泛開。
什麼叫“因為我覺得他有問題”?他下來市局的事公安廳不是同意了嗎?他在公安廳風評不是很好嗎?
“而這位極重要的毒販,和你們這個案子的毒販是同一人。我們公安廳乃至公安部禁毒總隊為了這次行動籌備了幾年有餘,為了避免你們擾亂案情進度,便決定和你們簡略地說說情況。”
那這麼說,李培釗的那個地點是真的?
市局副局長道:“所以後面還需要我們市局跟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