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口。
合澤千菜又深深緩口氣,在她年少時期所有的朋友裡面,禪院直哉一直以來是最難哄好的。
你以為會是五條悟嗎?
並沒有,對於合澤而言最好哄的就是五條。
她閉了閉眼,扶著桌子站起身。坐的時間有些久了,腿都發麻了。
合澤千菜上前了幾步,在直哉面前停下。
頭頂的落地燈自上而下的照射在她黑色的發絲上,濃密的睫毛投射下扇子一樣的陰影。
禪院直哉眯了眯眼,不動聲色的伸手握住懷中的匕首。
合澤千菜突然彎下腰,與他的眼睛平齊。他們的距離並不算近,是正常範圍之內的安全。
但直哉就是看清她黑色瞳孔中倒影著自己的身影,他能看清她黑色的下睫毛,能看見自己快了一分的心跳。
懷中的匕首再度被握緊了幾分。
“看。”
合澤千菜突然側過頭,伸手將發絲別在耳後。
帶著細小絨毛的耳垂上,兩個黑色的小點。
“是直哉打的耳洞哦,最下面那個還打歪了吧。你說不要管打歪的那個了,等它自己慢慢長好。”
合澤重新看向他,黑色的瞳孔染上幾分笑意。
“但是我一直都留著在,雖然歪歪的很醜,但是習慣了也就還好了。”
“但是每到冬天,這邊的耳垂都會發痛,真的很苦惱呢。”
“……我沒有打歪。”
他突然開口。
合澤千菜短促的笑了一聲,她蹲下身,抱住膝蓋。
“直哉,我不想我們十年後第一次見面就是這樣,已經很久了,真的已經很久很久了。就感覺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你討厭我,不想理我,這些怎麼樣都可以。”
她跪坐立起,膝蓋磕在榻榻米上,身體朝他靠來,張開手。
“但是直哉啊…至少我們曾經有真摯的愛過對方,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搭檔,最好的遊戲搭子,最好的酒肉朋友。”
溫暖的掌心撫摸著他的背部,發絲若隱若現的香味在他的鼻翼下。
直哉的表情已經徹底空白了。
他極力的想要推開她拔出匕首,想要狠狠的插入她的身體裡。
但是身體像被注滿了鉛水一樣,他只能一動不能。
抱住他身軀的合澤依然很纖細。
兩只相觸的耳垂不知道是誰在發燙,同樣的位置,同樣的血肉,相互摩擦在一起。
直哉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