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祈年膝蓋登時發軟,好容易才穩住,大步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盯著她說:“查理蘇跟你求婚了?”
紀禾聳聳肩。
又沖林阿姨戲謔著笑說:“魅力太大了沒辦法。”
林阿姨也笑:“誰說不是,能娶到你的人一定是上輩子幹了什麼大事。”
陳祈年聽見自己顫抖著問:“你答應了?”
不然戒指怎麼會在她手上?
“沒有。”
他鬆口氣。
“先考慮。”
一口氣又吊到嗓子眼,陳祈年不敢置信:“難不成你還真要跟他結婚?”
紀禾莫名其妙:“關你屁事,要嫁也是我嫁又不是你,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陳祈年憋著那口氣,彷彿隨時要爆炸,他恨恨地盯了她一陣,目光淬著火星像鈎子在她臉上又抓又撓又撕又扯,最終他握緊拳頭指甲縫扽得開裂,掉頭大踏步離開。
紀禾問林阿姨:“確實太快了是不是?”
林阿姨說:“現在流行閃婚麼。不過你別說,結婚還真得靠沖動,一旦過了那個勁,想再結就難咯。”
紀禾說:“草率了怕最後不好收場麼。”
林阿姨說:“認真的也未必就能走到頭呀,結婚這種事呢——”
二樓傳來稀裡嘩啦的砸響,聲音接二連三怒氣沖沖。
紀禾皺眉:“這小子幹什麼在?造反?”
林阿姨說:“摔啦?我去看看。”
紀禾提著西瓜冰桶一塊進去,到客廳,適值座機響鈴,她放下冰桶說:“我來接,您上去瞧兩眼。”
林阿姨扶著欄杆上樓去,走到陳祈年房間門口,發現裡面已經狼藉一片,各種桌椅板凳底朝天,牆紙豁開個大洞,杯子成了一灘水淋淋的玻璃,陳祈年手上掛著血色,抄起一把椅子砸向電腦。
“小祈!”林阿姨驚呼。
她想攔住,又被他渾身的狂躁氣息嚇得望而卻步。
對著他失心瘋般的狀態看了一陣,再回想起前幾天他藏到紀禾衣櫃裡時的魔怔,她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再無可砸,陳祈年終於停手,氣喘不勻,紅著眼睛說:“他不會得逞的。”
陳祈年一把搡開她走下去。
長長的十幾道樓階,他氣息從奔騰到平穩。
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今晚他就要遭殃,比他想象的還要容易,甚至都用不上他做好的準備,這樣她還會跟他結婚嗎?會嗎?不會。他冷靜下來,說不定他已經遭殃了。
陳祈年下到一樓,紀禾正好結束通話來電,他聽見她笑著說:“...我會跟他談談...再見。”
她回過身來,陳祈年在她臉上看到一種冰冷的暴風雨前夕的平靜。
他眉頭猛地跳了下,預感不妙。
果然,她說:“剛剛說是你大學導師打來的電話。”
陳祈年心裡咯噔一下。
原來遭殃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