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家裡有兄弟姐妹?”
“...想不到祈年賢侄對我這麼感興趣。”
陳祈年不緊不慢地笑道:“畢竟我又不像雙胞胎,你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剛回家你就走了,都沒機會好好了解你。現在正好可以補上。”
打累了的紀禾在旁邊看牌,聞言瞟了陳祈年一眼。
今晚上的陳祈年活像是吃了毒蘑菇,不僅異常狼亢,還古古怪怪。她沒吱聲。
查理蘇笑說:“我從小就在福利院,如果算的話...那兄弟姐妹有好多呢。”
“噢...”陳祈年說,“那就是跟我們一樣,都是沒爹沒媽的孤兒了。”
紀禾皺眉:“陳祈年。”
他聳聳肩:“不是麼?”
“是呀。”查理蘇苦笑著。
“你離開荔灣之後去哪兒了呢?做什麼工作?”
紀禾終於不悅道:“你問那麼多幹嘛?和你有毛線關系。”
“問問麼。”陳祈年看向查理蘇,笑容謙恭溫和,“你對我們知根知底,可我們都還不怎麼瞭解你呢。你想當我們姐夫,總得先過我們這關吧?”
紀禾在桌下踢了他一腳。
陳祈年面不改色。
查理蘇不知道是真困得不行了呢,還是招架不住答不上來了,半晌沒出聲,陳祈年正欲窮追猛打,紀禾站起身說:“行了,都歇了吧,天都快亮了。”
見查理蘇還坐著,又問:“你不走?”
查理蘇看眼陳祈年,陳祈年沖他笑了下。
查理蘇:“......”
查理蘇說:“要麼我打完這局?”
紀禾視線在他和陳祈年之間逡巡了個來回,說:“行吧,那我先回去了。”
對面的馬飛飛和鄺儀已經困得眼睛眯上了,兩隻手卻還在抓牌,彷彿脫離大腦生出了自我意識。
陳祈年看眼窗外,夜色霧濛濛的,一團青煙般的微光臥在地平線上,果真是天快亮了,他心裡徐徐松下口氣。
“是我的錯覺嗎?”查理蘇似不經意地笑道,“你好像對我很有意見呀。”
“一個人喜歡你不夠,難不成還要所有人都喜歡你?”
“......”
查理蘇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陳祈年也沒那麼多話跟他說,於是空氣突然死寂,變得尷尬又詭異。
他在桌底下踢了馬飛飛一腳,馬飛飛打了個激靈,如夢初醒:“到我啦到我啦!”
他睜著充血的紅眼看窗外,險些跳起來:“月亮怎麼這麼紅!”
陳祈年:“......”
查理蘇:“......”
一朵又一朵的烏雲壓在天幕上,吞併了太陽,依稀幾道光線從雲罅中射出,彷彿絲縧替重雲鑲了道金邊。
要下雨了吧。
陳祈年望著,自然而然地想起數年前那個瓢潑的雨夜,生死僅在一線之間。然而就是那一線間,令他意識到他的命是她的愛給的,他的命運也可憐地被她主宰著。
他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
走到酒店大堂,馬飛飛正準備帶小加去蒸桑拿,鄺儀則和陳安妮去做美容療養和普拉提,陳寶妮一大早跟著一個禪宗大師去打坐冥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