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妮五月過生日的時候,既不想要晚宴也不想要走秀,只在家中開展了一場小型的神秘通靈儀式,斷定說她會在夏天結束之前遭遇一場挫折,使她心受重創。
紀禾當時不以為然,覺得自己的心已是千瘡百孔,變成銅牆鐵壁再刀槍不入了,誰能重創到她?
但眼下危機感撲面而來,畢竟性命攸關。
她不是沒有死對頭,同行、競爭對手都是表面笑晏晏背後捅刀子的好手,可是會下黑手的...
一定是了,一定是那個被她整破産的山寨小公司。
那小公司明目張膽地抄襲步履不停的設計,掛著差不多的ogo和旗號,還賺得缽滿盆溢。紀禾哪能坐視不管,一紙訴狀將對方告上了法庭,一審結果判對方賠償全部因為抄襲所得收入,對方不服上訴,現在還在審理當中。
陳祈年拿來她的柺杖,打量她全身說:“還有沒有傷到哪兒?”
“沒。”
也就胳膊肘擦破了點皮吧。
陳祈年嘆口氣說:“怎麼這麼不小心。”
紀禾說:“是我不小心嗎?人家不長眼能怪我?”
陳祈年失笑:“不怪你,怪他。餓不餓?要吃點什麼嗎?”
紀禾搖頭。
她盡量不把目光往他胸膛上放,只是心裡納悶,望津一年到頭就沒幾個涼天,熱的時候馬飛飛也常光著膀子四處走來走去,她不覺得有什麼,怎麼到他這就那麼紮眼呢?
多半是因為變化太大。
陳祈年小時候是雞胸螳螂腰,整個身板簡直就像是兩排肋條覆著層薄薄的塑膠薄膜,稍微跑兩步,喘口氣,那隻可憐兮兮的心髒就在薄膜下跳得要死要活,薄膜如同胞衣,好像兜不住一紮即破的樣子。
有個慣愛欺負陳祈年的鄰家小孩曾放言說,他可以用削尖了的筷子戳進陳祈年胸口,再把他的心像串鵪鶉蛋一樣串出來。紀禾不得不勒令陳祈年在大夏天穿夾襖,免得他被人家戳死。
現在她很窩火,有種被自己的回憶無情背叛了的感覺。如果不是回憶背叛了她那就是陳祈年背叛了她,這身肌肉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一個人在家幹嘛呢?”紀禾沒好氣地說。
陳祈年給烏爾蘇拉餵貓飯,頭也不回地說:“休息,過陣子再去院裡報道。”
“中科院?”
“對的。”
好歹是個國家級別的科研單位,紀禾也無話可說。
腿骨折,她也只能休息,四處張望一圈,二樓也空蕩蕩的,向來嘰嘰喳喳呱噪個不停的雙胞胎不知所蹤,空曠和靜謐和閑置讓她火上加火:“陳安妮陳寶妮呢?又溜哪兒玩去了?”
“怎麼了這是?”陳祈年笑說,“她們跟著小飛哥去法國了呀,忘了?”
紀禾:“......”
雙胞胎從北京玩完回來後,恰巧趕上馬飛飛準備動身前往法國看兒子,想趁著暑期放假好好陪伴兒子,促進一下父子感情。
雙胞胎死活要跟著去,美名其曰出國遊歷增廣見聞。馬飛飛沒什麼不樂意,紀禾也就只好隨她們去了。
紀禾覺得自己被熱昏頭了,說:“幹嘛不開空調?”
“剛開的,還沒涼呢,你再坐會。上午我自己在家,覺得費電就沒開。”陳祈年直起身說,“我給你拿喝的,冰的可以嗎?”
“不用了。”紀禾撐著柺杖站起來說,“我回房間眯一會。”
“我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