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醒,腦子像糨糊,倒沒太留意他有些逾矩的動作,紀禾點點頭,打了個哈欠問:“…飛多久了?”
“5小時23分14秒。”
“......”
陳祈年是很嚴謹的。
紀禾揉著臉:“…還有這麼長時間。”
真受不了。
陳祈年看著她笑,剛想問她要不要喝點什麼,飛機突然猛地震顫一下。
完全是出於本能反應,陳祈年立即側轉過身護住她。
機體痙攣似的抖動仍在繼續,引起一片騷亂,上艙的行李相互碰撞,有乘客尖叫。陳祈年抱她更緊,一手撥開窗簾,陰雲翻滾,機體在急速下墜。
剛想出言安慰,一垂眸目光相接,兩人都愣住。
距離近在咫尺,聲息清晰可聞。
機艙內一屋暗燈,如同湧起密雲,似顛簸似顫慄。
紀禾徹底清醒,掙紮了下,卻沒掙脫開,她繃著臉:“陳祈年。”
天空變了顏色,從亂流區的灰度到蔚藍,小小方塊的窗簾底下透進來清朗的光暈,飛行很快逐漸平穩。
美麗的空姐匆忙趕來安撫乘客受驚的情緒,陳祈年置若罔聞,眸心半垂,盯著她張合的唇瓣喉頭輕咽:“估計是強流。”
用得著你說。
紀禾依然繃著臉:“鬆手。”
好像才意識到自己竟抱著她,陳祈年如夢初醒,忙不疊松開,退回原位,不著痕跡地撫平手背的餘悸。
紀禾拉開窗簾看向窗外,再無言語。
年的尾聲將近,四處開始紅火起來。
禦湖灣雖沒有像售樓小姐當初說的那麼誇張,什麼搶破腦袋都擠不進來,但近兩年入住率確實暴漲,以至別墅群內不再清冷,而是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林阿姨早被她移民美國的獨生女兒接去過大年了,她們自己張羅年夜飯,好在有陳祈年這個大廚,各種熱菜冷盤通通不在話下。
從晌午便開始忙碌,到傍晚時分,紀禾指揮著雙胞胎往大門兩邊貼對聯,陳安妮仍然對馬飛飛的滯留法國深感遺憾,難過地問:“小飛哥真的不回來過年嗎?”
可能是自己平時對她比較苛嚴吧,陳安妮打小就跟馬飛飛親。紀禾正欲開口,一道爽朗的大笑隨著車笛聲響起:“看看誰回來啦!”
陳安妮眼睛一亮,立即飛奔而下:“小飛哥!你回來啦!”
還有鄺儀和小加。
看著穿皮草的貴婦卡米拉牽著她毛絨絨的寵物小狗似的兒子走下來,紀禾不免感到訝然。
她試圖從馬飛飛的表情裡尋找到答案,但對方只是半苦不苦地笑了下,弄得她愈發雲裡霧裡。
雙胞胎不認識鄺儀,更不認識她旁邊提溜著雙紫葡萄似的大眼睛四處張望的小孩,好奇之際,鄺儀先笑道:“我來猜猜,你是安妮吧?”
陳安妮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一般人都分不出來。
“覺得像,有姐姐的樣子。吶,送你的新年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