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奇怪,為什麼旁人能一眼看破,紀禾卻從始至終無所察覺呢?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嗎?
也許吧,他最想明白的人不明白,是否真的姐弟太過合襯。
陳祈年直截了當說:“是。”
周淼腦子嗡了一下:“但…但她不是你姐嗎?”
陳祈年知道她什麼意思,眄著她說:“我和她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就算有,也用不著你操心。”
盡管他的回答冷性且無情,孫淼還是鬆了口氣。
原來是這樣。
想起飯桌上他看他姐的眼神,簡直都快黏上去了,和自己的滿腔情願沒差,怎麼不算是同為天涯淪落人呢。
她難過地嘆息:“我明白…”
陳祈年都要走了,聞言又回頭,冷冷道:“你明白?你明白什麼?我愛了她那麼多年,我沒有一天不想她,我閉上眼睛是她,睜開眼睛也是她,我看到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就嫉妒得快要瘋掉了!我想告訴她我愛她,從很久很久以前就愛她,又怕到頭來什麼關系都做不成。兩年沒見,我只想有那麼一個安靜的晚上她屬於我,結果呢?都被你毀了!”
陳祈年語氣兇悍,周淼徹底傻了,長這麼大爹疼娘愛的從沒被兇過,到他這卻被罵得什麼都不是,她眼睛一眨,委屈的淚珠大顆大顆滾落出來,抬手背抹著:“對不起嘛…”
見她梨花帶雨,陳祈年冷酷地丁點憐香惜玉的意思都沒有,心緒仍舊停留在那短暫的幾個小時裡,他喃喃著低聲說:“你明白...或是不明白,又怎麼樣,你又不是她。”
孫淼嗚嗚地哭,淚眼朦朧地看他離開。
回了宿舍。
唐昊本來在打遊戲,見他進門,脫口就想問美女姐姐,適值被段一平踢了腳,他便記起想泡人家姐姐也不能太挑釁的朋友相處法則,佯作不經意地噓寒問暖:“回來啦。”
陳祈年嗯一聲。
“你姐回去啦?”
陳祈年掃他一眼:“走了。”
“啊?”唐昊手裡的滑鼠一鬆,“這麼快?”
唐昊失戀了。
陳祈年走到許熠床鋪前,脫下大衣還給他。
自打那倆人回來,許熠就在宿舍裡聽了一整晚的美女姐姐賽天仙,各種春心蕩漾。這會覷著他戲謔道:“親姐啊?”
陳祈年:“你想問什麼。”
許熠聳聳肩:“表達一下同鄉的關懷嘛。”
陳祈年:“......”
許熠:“真的只是姐?”
陳祈年不耐煩:“不然呢?”
許熠上下掃他一輪,回想起傍晚那出手忙腳亂的孔雀開屏,笑著說:“只是姐弟你怎麼手震。”
陳祈年不說話了。
翌日一早,紀禾縮在酒店的被窩裡還沒睡醒,就接到了陳祈年的電話,她嗓音含糊:“喂。”
到嘴邊的“姐”生生壓了下去,陳祈年單刀直入地問:“你還在睡覺嗎?”
紀禾沒看來電顯示,他這樣沒名沒姓一個稱呼都不帶,也不知道是誰。
開啟條眼縫過了下備注,原來是陳祈年,她埋頭繼續睡:“怎麼的?”
“你今天就要去談工作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