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祈年：“我不要，你喜歡你拿去。”
他把巧克力盒丟開，開始翻箱倒櫃找他經久不用的手機，終於在一個塞滿雜物的抽屜裡找著。
這手機他都忘了上一次充電是什麼時候了，他摁亮螢幕，僅存的半格殘電下掛著三通未接來電。
看到那個名字，陳祈年手抖了一下。
他連忙又翻箱倒櫃找充電器，回撥前深吸口氣，聲音卻莫名堵在喉嚨裡出不來。
“陳祈年？”
“...姐。”
這個聲音一點都不像陳祈年，倒像個男人的，紀禾還以為打錯了，看看號碼，分明沒錯呀。
“你是小祈？”
幾秒過後，聽筒裡傳來的嗓音隱約帶笑：“姐，是我。”
紀禾終於慢半拍地反應過來，算算年齡，陳祈年也確實過了變聲期了，認不出來，大抵是因為太久沒聽到過。
她舒口氣：“我在你們學校門口。”
許熠是佛山的，算是老鄉，白話能聽懂，他看著陳祈年如臨大敵的模樣，忍不住打趣說：“看來你這個姐對你很嚴厲哈，把你搞這麼緊張。”
陳祈年壓根聽不進去他說了什麼，他只知道紀禾就在距離他一千多米的校門外。
他無頭蒼蠅般轉了一圈，猛地在牆上鏡子裡看見了自己此刻的模樣：灰頭土臉頭發淩亂，一件皺巴巴的棉襖此刻還散發著爆炸黏附的硝煙味，糗得不能再糗。
陳祈年瞪大了眼睛，好像生平第一次看清楚自己長什麼樣子。
許熠抬手揮了揮：“喂？”
陳祈年飛奔進浴室。
洗到一半又頂著滿腦袋的泡沫跑出來，拉開衣櫃就是一通挖掘，“這件不行，不行，不行...”
一件件衣服跟印度飛餅一樣蒙到許熠臉上，“不是，”許熠從自己頭頂扯下一條毛褲衩，“你抽什麼瘋？”
陳祈年背對著他嘆了口氣，轉身逡巡一圈，視線定定落在許熠床頭掛著的剛從幹洗店取回來的新款羽絨服上。
許熠察覺到了危機：“你——”
“借我穿穿！”
陳祈年抄起羽絨服就跑沒影了。
“臥槽！夏川結衣！”
正往自己嘴裡塞鹵煮的段一平：“啊？”
唐昊兩眼發亮激動不止：“三點鐘方向！大美女！像不像夏川結衣？”
段一平順著他的引導看過去，果然在雪景裡看到一抹窈窕麗影。
那美女一襲棕絨大衣，沒戴帽子，烏緞般的長發落了好些茸茸的雪粒，羊駝色的圍巾掩住口鼻，露出小半張白裡透紅的臉，耳尖墜著只明晃晃的銀環，她立在臥壁前，仰頭望著那彷彿遙不可及的校門。
段一平一張嘴，一截鹵大腸從嘴裡掉了出來：“臥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