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告訴你的人一定很有大智慧。”
紀禾沉默了下說:“一個巧言令色的騙子而已。”
“我怎麼聽出了一股深深的幽怨?這騙子騙你什麼了?錢?不大可能吧?”
“......”
紀禾說:“閉嘴!”
孟忍冬幸災樂禍:“不是騙財,那就是騙色了,前男友?”
“是又怎麼樣,和你沒關系。”
“取取經嘛,看他怎麼泡到你的。”
“你太老了,恐怕學不來。”
“三十三真的很老嗎?”
“再過幾年你就該黃土埋半截了。”
“那不正合你意,你可以當個美麗多金的俏寡婦。”
車子徐徐馳入明暗相間的小區,紀禾牽起安全帶說:“我不想跟你扯。”
“好嘛。”孟忍冬瞧著路兩邊的別墅,又問:“禦湖灣住著怎麼樣?”
“馬馬虎虎,怎麼,你想置地?”
“有這個想法。”
“你買那麼多房子給誰住?”到了家門口,紀禾推門下車,邊笑說:“噢...我懂了,金屋藏嬌。”
孟忍冬跟著下來,雙手抄兜,看著她笑說:“我倒是想藏,就怕人家不樂意呢。”
紀禾回頭瞥他眼,頓了片刻,突然問:“我看上去像是傻子嗎?”
“一點也不。”
“既然這樣,你不是傻子,我也不是傻子。那麼我想問問你,你到底在折騰在期待什麼呢?”
孟忍冬走近她說:“你說得太深奧了,我有點聽不懂。”
紀禾氣笑了:“行啊,你就裝糊塗吧,你還真是裝糊塗的高手。我得承認,裝糊塗有時候的確讓這個遊戲變得更加有意思,但你裝得太多了知道嗎?我就快要失去耐心了,我可沒有——”
他突然吻過來。
紀禾當即怔住。
雙胞胎擠在客廳的窗前,支著腦袋往下張望,一面嘰嘰喳喳一面竊竊發笑。陳祈年剛從冰箱拎了罐冰鎮汽水出來,走過去敲著她們腦瓜說:“看什麼呢還不去寫——”
喉管瞬間被冰汽水的碳酸氣泡凍住,眼前景象那麼清晰可見那麼一覽無餘,他姐被一個西裝革履的陌生男人摟在懷裡擁吻著。
那男人高大挺拔,欺身壓得他姐像只藍白色的下墜的小鳥。陳祈年剛回來,這是自他去北京上學後時隔半年多第一次回家,第一次再看見她。陳祈年天塌了。
他呆呆的,不知所想。
樹梢枝椏蓊鬱,燈光從一扇又一扇的窗子裡亮出來,隱約有細語呢喃聲。
吻似乎持續了很久,也似乎只有短短五秒,孟忍冬松開她的時候眼神晦暗,膠著了好一會兒,突然別開臉,低笑了下好像自說自話:“...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紀禾說:“我沒聽清。”
孟忍冬看著她,莫名其妙地問:“我看上去是沒有責任心的人嗎?”
“不像。”
“那你告訴我我現在在幹什麼?”
紀禾聳聳肩:“誰知道呢。”
孟忍冬掏出煙盒,點了支煙,倚靠在車頭上慢慢地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