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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回到家已經淩晨了,紀禾到馬飛飛家的平屋頂上收晾曬的衣服。月色如清渠,靜謐地流淌,查理蘇站在屋頂邊,雙手撐著石臺仰面望天,從她這個方向看過去,查理蘇臉上柔和地像沾染了許多月光。
“看什麼呢。”她輕聲問。
“星星和月亮啊。”查理蘇嘆息,“除了這兒,還不知道哪裡能看見這麼美的月色呢。”
“星星月亮在哪裡不都一樣?反正都是同一個。”
查理蘇輕笑:“一起看的人不一樣。”
紀禾又在他眼裡捕捉到了那股淡藍色的憂傷。
她轉過頭,好像避開就能假裝不存在,但她依然可以感覺到,就像那天在海面上所見的那團藍光,忽明忽暗,若即若離,隱匿在他每一次的凝視裡。
“紀小魚。”
“嗯?”
“你還記得那天在海邊嗎?”
她知道自己在害怕,但面上若無其事:“記得。”
“那天其實我是想問你...”
“...什麼?”
查理蘇用手託著她的臉,眸色被淡藍充斥,顯得灼灼如海,他輕聲說:“如果我問你,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走?”
紀禾望進那片海裡去,聽見白鯨的孤鳴,無數透明的魚群潮湧而出,彷彿通往宇宙的銀河。星星跌落下來,月光親吻海浪,像一生只有一次的悸動。幾個靜謐的心跳過去,她終於確定了一件早就明白但因為害怕一直未曾訴出於口的事情——
查理蘇要離開了,不管有她沒她。
銀行催收人員又來拜訪了幾次,被陳祈年領著雙胞胎轟了出去。除此之外,陳祈年還密切關注著那個入侵自己領地的陌生怪人,雖然陌生怪人時常給雙胞胎買些小玩意,和雙胞胎嘻哈打鬧有說有笑,但他可不是三四歲的小屁孩,這套已經糊弄不了他了。
陳祈年發現陌生怪人出現的次數少了,他姐也變得很沉默,彷彿有團隱形的迷霧重重籠罩在他們之間,他看不懂。
直到某天晚上,他夜半驚醒,睜眼後習慣性去看對床,床上只有熟睡的雙胞胎,再抬頭,房門的門縫底下漏進來一層微光,客廳隱隱有爭執。
他躡手躡腳地爬起來,把耳朵貼到門上細聽。
“...你是姐姐,不是生她們的爸媽,他們並非你的責任啊!”
他聽出來這是陌生怪人的聲音。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帶哭腔的明顯是他姐的聲音。
“你知道的,紀小魚。”查理蘇鄭重其事地說,“難道你真要撫養他們到成人?兩個五歲,一個十歲,還有十幾年,十幾年你明白嗎?你的青春呢?你的生活呢?你有沒有考慮過你自己?你以後也會有屬於自己的工作、事業、家庭甚至是孩子!你也有自己的人生啊!你不能光為了他們活著!”
“你不是想考大學嗎?紀小魚,現在這條路就擺在你面前,也許同樣充滿艱辛,但這艱辛值得,因為這條路正是你想要的,你的理想和追求,不是嗎?如果你為了他們從而放棄了自己的理想,那以後對你對他們都是一種折磨!以後你和他們爆發爭吵,就會氣急敗壞地說出我為了你怎麼怎麼樣,你心有不甘,他們也負擔重重,何苦來呢?”
紀禾只覺搖搖欲墜,哭道:“你不要再說了...”
查理蘇捧住她的臉,在她額上重重地親了口,氣息起伏更加激切地說:“是真的,紀小魚,這一刻是真的,跟我走吧,好不好?一直游到海水變藍,離開這裡,天大地大,去哪兒都行,做什麼都可以...!”
那苦口婆心循循善誘的話音,那一字一句激情澎湃的衷腸,像擂鼓一樣穿過門板鑽進陳祈年的耳朵。
陳祈年聽著,腦中電光交錯,彷彿平地炸開一記悶雷。
渾渾噩噩不知過了多久,最終他聽見致命的一句:
“我租好了船,紀小魚,後天晚上十點,我在碼頭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