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她的只有海浪的聲音。
紀禾著急了,東張西望地尋了多遍,又潛入水下,黑黢黢的什麼也瞧不見。
幾個驚慌失措的心跳過去,她感到有些酸澀的東西湧上眼眶——一定是被鹹鹹的海水刺激的——她抬起手背胡亂擦了把,正當她一籌莫展準備上岸報警之際,背後嘩啦一聲。
查理蘇甩了甩頭發,抹掉臉上的水珠笑說:“紀小魚,我在這呢。”
“這麼擔心我?都掉小珍珠啦。”
紀禾拉下臉,朝岸邊游去。
一見自己玩笑又開大了,查理蘇很熟稔地邊追邊道歉:“紀小魚,紀小魚!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我剛才真的腿抽筋了——”
紀禾甩開他的手,抓起外衣往自己身上套。
“紀小魚,你別不理我嘛,要不然你揍我吧,揍到你解氣,揍到你開心為止!”
他說著抓過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招呼,而等紀禾滿腔憤懣地真要一巴掌扇過去時,他卻極其靈巧地躲開了。
紀禾橫眉豎目:“你——”
查理蘇訕笑:“本能反應嘛,再多次。來吧,打是親罵是愛,我做好準備了。”
他緊緊閉住雙眼,滿臉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的模樣,紀禾簡直快氣死了,抬腳就要踹,查理蘇又一把跳開:“紀小魚,你先抓到我!”
說完撒丫子跑了。
“幼稚。”紀禾說。
然而下一秒就拔腿追了上去。
兩人在沙灘上瘋跑,十分鐘後紀禾將查理蘇摁在地上,很想像鄺儀那樣揮拳擂他一頓,查理蘇忽然說:“咦,你看那是什麼?”
紀禾上了他的當,查理蘇趁機翻身捆住她,得意洋洋道:“這下落到我手裡了吧?”
紀禾抬起膝蓋就往他大腿踢,查理蘇吃痛倒下,捂著襠說:“...紀小魚,你是要絕你的後嗎?”
“是要把你揍成太監!”
“紀小魚,你饒了我吧。”
紀禾哼一聲,坐到地上。
查理蘇碰了下她肩膀,賤兮兮地說:“你老實說,剛才找不到我,你是不是要哭了?”
“是又怎麼樣。”紀禾嘟噥著說,“誰知道你是偷偷溜了還是淹死了...”
查理蘇怔忡片刻。
“好啦,我跟你道歉,也跟你保證——”查理蘇說,“你不會找不到我的。”
“快來,我們去曬月亮。”
查理蘇拉著她跑上長長的棧道。在星月的冷輝中,棧道筆直得像把銅劍,深入海洋的心髒。兩人在棧道盡頭坐下,扒著鐵鏈仰頭望月。
一彎弦月像銀鈎,天河寥寥地淌著幾粒星子,烏雲像貪吃的蛇,一顆一顆地吞星。查理蘇看了會,扭頭叫她:“紀小魚。”
“嗯?”
“......”
“怎麼了?”
查理蘇笑笑:“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