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寧收到朝眠遞給他的眼神,立刻心領神會,惡狠狠道:“你再這麼拐彎抹角,連你兒子的命都保不住了。”
說完他看向朝眠,催促道:“我看他也不需要咱們幫忙,咱們還是走吧。”
“不不,不。”蘇鶴想要阻止他們離開,“道長,它要的......是以人骨燒制的香供養它,我們這種小老百姓,哪裡敢殺人呢,只能叫人去黑市買回來。”
朝眠問:“瓷像呢?”
蘇鶴哆哆嗦嗦道:“在祠堂......”
朝眠笑了,不可思議:“你還把它供奉到祠堂了?”
“......”
看他支支吾吾,朝眠嘆了一口氣:“帶我去祠堂看看吧。”
蘇鶴有些猶豫,但想到自己兒子的命,還是帶朝眠和宋淮寧去了祠堂。
朝眠看到那尊瓷像,慈悲面,雙手合十,通身雪白,只有額間一點硃砂。
朝眠直接上去把那尊瓷像抱了下來,蘇鶴在旁邊看著都快跪了,朝眠把瓷像塞進宋淮寧手中,拍了拍手,看向蘇鶴:“這是尊邪仙,以後別瞎拜,你兒子真的會沒命的。”
朝眠其實沒嚇唬他,他兒子的神志都是用別人的魂魄填聚的,一時半會兒看不出什麼,用不了兩年,那些拼湊起來的魂魄就會慢慢消散,而這兩年,拼湊起來的魂魄也需要消耗身體主人的精元才能得以凝聚。
除非供奉瓷像的人日複一日上香供養,邪仙才會每兩年找一些跟求魂人八字相符的人,抽取別人的魂魄,給予供奉它而有所求之人,直到那人的精元完全消逝,燈枯油盡。
這一過程,也不過十年之久。
一個人十年的清醒,卻要摧毀掉幾十個人的神志,讓那些人變成一具具行屍走肉,那些人又何其無辜。
況且這十年的清醒也都只是假象,散碎的靈魂被聚集到同一副軀殼會相互排斥,這也是蘇鶴的兒子為什麼會變得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的原因。
隨著時間增長,被填入他體內的魂魄越多,這種情況就越嚴重。
“走吧,去看看你兒子。”
朝眠隻身走出祠堂,蘇鶴連忙跟上,宋淮寧非擠到朝眠身邊和她一起走。
蘇鶴的兒子燒的滿臉通紅,病氣懨懨躺在床上,嘴裡含糊不清唸叨什麼,語氣時而老氣橫秋,時而幼兒呢喃,古怪詭異。
朝眠捏指,指尖青光點向蘇鶴兒子,從他身上把不屬於他的魂魄都抽了出來。
床上的人瞬間安靜下來,不再喃喃自語。
蘇鶴上前一步,手往自己兒子額間一探,還是滾燙,他束手無策看向朝眠:“道長,已經燒了兩天了,吃藥施針都不管用,又不是尋常的病,您能不能再幫幫忙,把這病給治好了。”
朝眠向床上拂袖,青光一閃,蘇鶴兒子瞬間康複。
“好了。”朝眠收回手。
蘇鶴又連忙探了探兒子的額頭,果然不燙了,他驚喜道:“道長真乃神人。”
朝眠瞥了一眼身旁的真神宋淮寧,謙虛道:“不敢當。”
蘇鶴問道:“不知道長醫金幾許?”
朝眠道:“不收分文,你要切記,歪門邪路斷不可去。”
蘇鶴看了看床上還未蘇醒的兒子,長嘆一聲:“就算道長不說,我也不會再幹這種事了。”
本來用這些以人骨燒制的香,他就於心不安了,沒想到還惹禍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