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眠見宋淮寧還犟著,直接一揮手給他變回高瘦道士的樣子。
蘇府門前,傳來“鐺鐺鐺”一陣響亮的敲門聲。
閽人開了門,看見兩道士,頗覺怪異,低聲詢問道:“不知兩位道長深夜敲門,所為何事?
朝眠捋了捋胡須,莊嚴持重:“小兄弟,我看你府上陰氣隆繞,恐有邪物藏身。”
閽人低著身子道:“道長,我們府上一向安然太平,哪裡來的邪物?”
朝眠臉一沉,從袖中掏出一張黃符,黃符升至空中燃起綠火,符紙冒出黑色濃煙,氣味刺鼻。
閽人滿臉呆滯看著空中狀況,猛一回神,驚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朝眠氣勢唬人:“這道符遇邪自燃,你還敢撒謊。”
閽人臉上充滿敬畏,忙道:“小人不敢撒謊,這,這......對了!我家公子三日前突發隱疾,一病不起,可是邪物作祟?”
宋淮寧眯了眯眼,語氣冷漠:“還不趕緊去稟報你家主人。”
“是!我這就去,二位稍候。”閽人朝他們行禮,轉身匆匆離去。
不多時,五個衣衫不整的男人跟著閽人向門口走來,這些人剛從夢中脫身,臉上還帶著沒睡醒的倦態。
為首那人衣著富貴,想必就是這家的主人。
朝眠頷首:“貧道暮行,攜師弟......暮寧,與蘇大官人見禮。”
蘇鶴拱了拱手:“聽聞道長說鄙人府上有邪,不知道長如何得知,邪又從何來?”
朝眠幽幽道:“大官人,貧道自是懂得一些茅山之術,才敢孤口斷言,邪物四面具可來,來而不走,災禍必出。”
話剛一落,寒風四起,裹挾陰森在府內肆虐,激得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空氣都變得詭異了。
朝眠與宋淮寧面色如常,可他們對面六人,皆都一臉寒顫無措。
蘇鶴連忙將朝眠和宋淮寧請了進去,堂內相談,他命人端了熱茶進來,給朝眠和宋淮寧倒上。
“道長,那邪物如今還在我家嗎?”蘇鶴緊張地看著朝眠。
朝眠與宋淮寧對視一眼,捏起茶杯抿一小口。
蘇鶴混濁的眼裡都是恐懼,拍了拍腿說:“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可如何是好啊......”
朝眠嘴角一勾,用茶杯遮住笑。
宋淮寧的語氣比朝眠要冷酷得多,分外不留情,沉聲道:“你到底用了什麼東西與那邪物做交易,換你兒子恢複神志。”
蘇鶴深深嘆了口氣,滿臉滄桑:“道長真是神機妙算。”
宋淮寧心中一嗤,這麼明顯,傻子都猜的出來。
他說:“如果你不希望你兒子有個什麼好歹,就如實交代。”
蘇鶴想起自己高燒不退的兒子,咬咬牙說:“兩位道長,我是做布匹生意的,常與南荒來的商人交易,做生意嘛,吃飯喝酒都是難免的,久而久之,我們便以兄弟相稱。知犬子殘缺,他們花大價錢在南荒幫我請回一尊仙人瓷像,只要虔心跪拜,供奉香火,便能補全犬子殘缺。”
朝眠淡笑一聲,提醒道:“蘇大官人,你還沒說代價呢?”
蘇鶴臉色巨變,有些語無倫次道:“它要的東西我明明給了,已經給了的,到底為什麼?我可就這一個兒子,我可就這一個兒子......”
說到最後他竟哽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