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朝眠迷迷糊糊醒來,腰上沉甸甸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宋淮寧橫在她腰上的胳膊。
他又沒去早朝。
朝眠臉上帶著剛睡醒的睏倦,偏頭看去,宋淮寧那張無可挑剔的俊臉倒映在她眼中,白淨細膩的面孔,稍微鋒利的眉,以及高高的鼻樑和深邃的眼窩。
朝眠目光下移,又看向宋淮寧的唇,他放鬆時嘴角也微微上揚,唇形特別好看,略薄但有唇珠。朝眠呆呆看了一會兒,猛然想起這張嘴昨晚吃了什麼,她的臉嘭得一下漲紅,慌忙移開眼。
好巧不巧,宋淮寧睜開了眼睛,他完全捕捉到朝眠澀然的表情。其實醒了有一會兒了,也感覺到朝眠一直在看他,所以才繼續裝睡。
“阿言,你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宋淮寧一邊問,一邊摸了摸朝眠的鬢發。
朝眠閉上眼道:“腰好酸,腿好痛,早讓你不要縱欲過度,你為什麼不聽。”
宋淮寧二話不說幫朝眠揉腰捏腿,一醒來就這麼刺激,他捏著捏著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馬。但若再來,估計朝眠會把他踹下床,心裡任勞任怨,卻也忍得辛苦。
大約一刻鐘後,朝眠翻身推開了宋淮寧。
宋淮寧既有眼力先一步下床,幫朝眠穿上鞋,又命人傳水進來,和朝眠一起穿衣洗漱。
飯桌上,宋淮寧忍不住一直盯著朝眠看,朝眠感到莫名其妙,抬頭問了一句:“是我比較下飯嗎?”
宋淮寧低頭笑笑:“總感覺我在做夢。”
從前甚至夢都不敢這麼夢。
朝眠送下一口粥,覺得有必要暗示一下宋淮寧了。
她放下勺子,雙臂撐在餐桌上,坐得闆闆正正,一字一句道:“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我只要他活著。”
“只要”二字,朝眠加重了語氣,也不知道宋淮寧能不能懂她的意思,但她不能說的太過直接。
宋淮寧剎那間彷彿被潑了盆涼水,從頭冷到腳,光看臉色,朝眠猜他大抵沒懂她真正的意思。
但他陰惻惻地一笑,問:“只要他活著麼?”
朝眠心中升起期望,看來是有點殊途同歸的意思,她點了點頭。
宋淮寧輕聲回答:“好。”
自與宋淮寧成親以後,朝眠恢複了自由,宋淮柏就好像從她的生命中消失了一樣,宋家沒了宋淮柏的身影,府裡的人也不提他,似乎都對這個人避之不及,包括他的幾房妾室也被打發走了。
朝眠也不在意,照樣過自己的生活。
鑠石流金,驕陽似火。
樹冠罩住大片園子,少有幾縷陽光穿過繁茂的樹枝照在地上。
朝眠搖著團扇,躲在樹蔭下乘涼,鞦韆椅隨著她的動作時不時晃動一下,發出細微的“吱吖”聲,她面無表情盯著一個地方出神。
周鎮從拐角出來,一眼就看到前方神飛天外的朝眠,他過去行了一禮,一如既往的嚴肅冷漠:“夫人安好。”
朝眠看向周鎮,但好像還沒回神,臉上帶著直愣愣的茫然。
周鎮見此情況,臉上雖然波瀾不驚,心裡卻嚇掉了三魂七魄,忙躬身向朝眠告辭。
人走了好久,朝眠才“醒”過來,她放下團扇向前走去,在兩米之外的牆角處蹲下。
不久,她拔出了一塊灰白色的石頭,這塊石頭的形狀像個鐵錐子,比拳頭大些,表面刻著不規則的細紋,看著像某種符咒。
朝眠越看越覺得這符咒眼熟,但一時記不起在哪裡看到過。稍一思索,她拿著石頭站起身,圍著宋淮寧的書房轉了一圈,竟然扒出了六塊這樣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