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姑娘......”
有人叫住朝眠。
她回頭望去,不由一怔,霜月也楞住了。
身形高挑的男人朝她們靠近,目光定在朝眠身上。朝眠眉宇輕蹙,不知為何,她感覺全身冷嗖嗖的,有種被毒蛇盯上的錯覺。
宋淮寧抿住唇,似是笑了一下,才接道:“三年未見,一切可都安好,嫂嫂?”
雖然他們幾個月前才見過,但宋淮寧不記得了。
霜月身上立著寒毛,明明宋三公子如沐春風,可她就是覺得不寒而慄。
朝眠毫無所察一般,客客氣氣笑道:“安好安好,三公子久未歸京,如今回來可還習慣?”
宋淮寧很是幹脆地答:“不習慣。”
朝眠幹笑兩聲,清了清嗓子說:“日子久了就習慣了,你要是沒什麼事,那我就先......”
“有事。”宋淮寧直接打斷朝眠接下來要說的話。
朝眠雖有疑慮,卻不慌忙:“有事請直說吧。”
宋淮寧淡淡瞥了霜月一眼,朝眠瞭然,那看來是要私底下說。她不由感到緊張,別是她之前失了手,宋淮寧的記憶沒洗幹淨。
朝眠先讓霜月回去了,待霜月的背影完全消失,她才看向宋淮寧,猶豫著問:“你找我何事?”
宋淮寧沉默許久,才低低地問:“後悔麼?”
這話有夠突兀,朝眠不理解。
宋淮寧目光犀利,不緊不慢地把話說全了:“嫁給這麼混蛋的一個人,甚至他都不愛你,對你惡語相向,你後悔麼?”
朝眠無所謂地一笑。
她只後悔當日裴頃化作錦書的模樣找她時,她沒把裴頃從誅仙臺上踹下去。
朝眠沒說話,宋淮寧笑不達眼底:“我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人,有一顆不顯山露水的玲瓏心......”
話哽在喉嚨裡,宋淮寧說不下去了。
他實在不明白,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到底怎麼會,她怎麼會愛上那個粗鄙不堪的蠢貨?
“他配不上你......”宋淮寧道。
朝眠心中一動,但她只能說:“沒有配不配得上,只有喜不喜歡,大概所有的喜歡都是一樣,跟被下了降頭似的,總是迷迷糊糊就幹了很多蠢事。”
宋淮寧苦澀一笑。
他也覺得自己幹了很多蠢事。
沉淪的每一刻,他都無比的清醒......
朝廷中的爾虞我詐,會汙了他的手,他怕朝眠嫌棄,所以遠離京城,經沙場,博功名。對他而言,想要幹幹淨淨地往上走,那是最快的一條路,他用了三年的時間辦到了。
卻在離京的第一年,就聽到了朝眠和宋淮柏成親的訊息,但他當時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宋家有他的眼線,遠在千山之外,他曾派過許多暗衛刺殺宋淮柏,可那個混蛋的命太硬了,幾次三番都被他躲過去,好像連老天都在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