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差極大的兩隻手緊緊交纏,一人避之不及,一人絕不鬆手。
朝眠跟顧韻爭了半響,累的氣喘籲籲,心裡不爽,說話也專戳人心窩子,一連兩句反問:“顧韻,你也跟你爹一樣眼瞎了嗎?你難道看不出人家根本不喜歡你嗎?”
顧韻成功被惹惱,怒斥道:“顧惜言,你個不孝女,這關你屁事!你怎麼好意思說我的?宋淮柏寵妾滅妻全京城都知道,你活該!招人厭的毒婦,趕緊給我滾蛋!”
趙荷掙紮不開,哭著對朝眠說:“姑娘,求你救救我。”
顧韻低眸,惡狠狠瞥著懷中人,殘忍地說:“除了我沒人救得了你,你現在還有誰?把你賣去苦力的爹孃,還是已經娶妻生子的李郎,給我老實待著。”
朝眠沉思片刻,最後在顧韻的瞪視下,轉身走了。
人她要救,但不是現在,因為現在她搶不過顧韻。
三日後的深夜,朝眠騎上一匹馬,從丞相府趕到太傅府,翻牆回到這座閣樓。
她打聽清楚了,趙荷被顧韻安置在這裡已經有一年了,而今晚,顧韻不在。
可能顧韻也知道他不受趙荷待見,擔心人跑了,還專門派了侍從站崗。
朝眠用迷香放倒了站崗的人,貓著身子溜進去。
她找到趙荷的臥房,把熟睡的趙荷搖醒,趙荷迷迷糊糊睜開眼,見到朝眠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朝眠從隨身的包袱裡掏出一身夜行衣,塞進趙荷懷裡,一邊往警惕地向窗外探眼,一邊催促趙荷換衣裳。
趙荷暮地清醒,依照朝眠所言,飛快換上夜行衣。
朝眠對太傅府的各個小道熟的不能再熟了,換別的地方她可能會迷路,但在這裡絕對不會,就算天晚沉暗,黑得看不清路也不會。
她帶著趙荷在府內穿行,沒走正門也沒走偏門,直接翻牆離開。趙荷出身貧苦人家,是幹慣農活的人,翻越圍牆難不倒她,不然顧韻也不會為了防她逃跑專門派人盯著她。
趙荷坐在馬上緊緊抓住朝眠的衣裳,狂風呼嘯,馬背顛簸,她的內心還是覺得不切實際。
她在做夢嗎,還是她真的逃出來了,逃出顧韻的魔掌了。
許久,朝眠在一家客棧門前停下,她讓趙荷下了馬,自己卻沒跟著下來,低手拋給趙荷一荷包金豆子,說:“姐姐,這是我從顧韻那裡順來的,你拿著用吧,不要覺得不好意思,他欠你的還遠遠不夠還。如果可以,你最好還是趕快離開京城,去別的地方討生活,免得顧四那混蛋再來找你麻煩。”
趙荷眼含熱淚,感動到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姑娘,我真不知該如何謝你,當日在月老廟裡,也多虧你出手相救,這一次又......”
朝眠仔細回想了一下,說:“原來月老廟裡的人也是你啊,這都多少年了,你到底是怎麼招惹上顧四那個孽種的?”
朝眠後悔不已,她怎麼沒在五年前就把這件事處理地幹淨一點。
趙荷苦澀道:“這就說來話長了。”
朝眠道:“那我就不問了,天色已晚,我先告辭了,你也早些上路,莫讓顧韻再給抓住。”
趙荷忙道:“天黑路長,姑娘慢行,大恩不言謝,我明日便往南陽走,若是再有機緣,姑娘日後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絕不推脫。”
朝眠笑笑,向趙荷點頭示意,而後驅馬離開,馬蹄聲響徹街道,不時就不見聲也不見影了。
回到丞相府,朝眠一再小心,可推開廂房的門時,還是被霜月抓了個現行。
她裝傻充愣,掩飾地打了個哈欠,跟霜月說:“睡不著,我出來看看月亮。”
霜月冷著臉拆穿她:“看月亮需要看兩個時辰嗎?看月亮需要穿這種衣服嗎?”
朝眠站直身體,一副知錯認錯,任憑處置的態度。
霜月一臉無情,拽著朝眠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