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寧拉住朝眠往右一拐:“那就跟我走。”
朝眠問:“你認識路?”
“以前來過。”宋淮寧一手牽著朝眠,一手撥開擋路的雜樹枝。
走了有大半個時辰,他們回到樂坊司附近,身上的衣裳都還沒幹,風一吹全身涼透。
消失了那麼久,朝眠怕霜月著急,匆匆別過宋淮寧,往自家馬車擱置的地方跑去。
宋淮寧凝望著朝眠的背影,眼底柔軟的笑意緩緩消散,他再一次被迫從夢中醒來,獨自面對不堪的現實。
馬夫遠遠看到朝眠,連忙下馬迎接,滿臉震驚問:“五姑娘,您怎麼全身都濕透了?”
朝眠還沒來得及解釋,霜月也從車廂裡探出身,睡眼稀鬆在見到朝眠的那一刻,瞬間變成了驚慌失措。
霜月手忙腳亂下了馬車:“姑娘好好的怎麼落水了?”
朝眠隨口應付道:“不小心腳滑掉河裡了,幸好宋三公子及時把我撈上來。”
霜月半抱著朝眠將她帶上馬車,然後脫了自己的外衫蓋住朝眠。
朝眠推拒不成,無奈道:“霜月,我身上已經濕了,你的衣裳也會被弄濕的。”
霜月有些懊惱:“都怪我,知道姑娘慣不愛走平常路,我就該寸步不離地守著。”
她只擔心朝眠穿著濕衣裳會受寒,回到太傅府,馬不停蹄地帶朝眠沐浴更衣。
深夜,霜月吹熄了燈從朝眠的閨房離開。
朝眠悄悄睜眼,從枕下拿起一支銅鈴,輕輕搖了兩下,而後翻身下床,輕手輕腳地推開窗戶。月光打在朝眠清秀標誌的臉上,烏發襯著雪膚,整個人越發顯得淡雅素淨。
一刻鐘未到,一隻灰色喜鵲從窗外飛進來。
穗鸞於朝眠閨房中現身,她困極了,迷迷瞪瞪抱住朝眠,抱怨問:“朝眠,都這麼晚了你找我幹嘛?”
朝眠一手摟住穗鸞,一手關上窗戶,半拖半抱地將穗鸞弄回床上,在她臉上輕拍了兩下,低聲道:“快別睡了,醒神。”
穗鸞“嗯嗯”兩聲,很給面子地睜開眼,然後翻了個身,又趴下去了......
朝眠從床頭的小櫃子裡拿出妖丹,放在穗鸞腦袋旁邊。
穗鸞鼻子嗅了嗅,頓時清醒,她這才注意到,朝眠屋子裡有一股若有似無不屬於她的妖氣。
她拿起妖丹問:“這哪來的?”
“路邊撿的。”朝眠說的十分隨意。
穗鸞託著臉,打量了朝眠半響,最後直起身盤腿而坐,“嘖嘖”兩聲道:“不對啊,太不對了。”
朝眠笑笑,正準備解釋,又聽穗鸞說:“你以前認為吞化同族妖丹,都是旁門左道,從不讓我跟著那些妖學壞,怎麼如今又改變想法了?”
只穿著褻衣在外面太久了,朝眠感覺全身涼嗖嗖的,直接蹬掉繡鞋上了床,拿起薄被往身上一蓋,不疾不徐道:“這東西當然不能當飯吃了,偶爾一兩枚,全當解解饞,不會遭反噬。如今我並無法術傍身,你走一次旁門左道尚以保護自己,也未嘗不可。”
穗鸞笑眯眯道:“那就多謝朝眠上仙慷慨相賜了。”
朝眠往她腦門一彈:“少貧嘴了。”
......
凡世晨光匆匆,平淡清閑。
朝眠生活照舊,寫詩作畫,下棋打牌,看院子裡的小丫鬟們嘰嘰喳喳,自娛自樂,打發無聊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