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走到底,一面藤織的細網,將一人一妖攔住,黑綠的藤上長滿尖刺,散發出一股怪怪的草汁味,周遭也湧動著渾厚的妖力。
朝眠餘光瞥著身側兔妖,不動聲色伸手觸向尖刺,兔妖手疾眼快,忙給攔了下來,大驚失色道:“萬萬不可啊姑娘,爺爺素日在裡面閉關修煉,將此地封了起來,藤上的毒刺觸之腐蝕皮肉。”
朝眠好似驚了一下,站的遠了些,而後慢悠悠道:“閉關修煉?你們府上佔地廣闊,獨將此處圍起來,想來裡頭定是塊風水寶地吧。”
兔妖笑著稱是:“還真讓姑娘說著了,裡頭神魔不擾,萬物不侵,爺爺就是看中了這塊地,才選了這處做府邸。”
朝眠倍覺奇怪:“你們這座妖府不是動來動去的嗎?抓我進來的時候,你們府上的大門就是突然出現的。”
兔妖解釋道:“什麼妖府可不會動,是巡山的小妖專門將你引來的。自有鬼打牆,也有妖打牆。”
朝眠皮笑肉不笑:“原來如此啊。”
弄清真相,她打道回府,在十字路口和小妖分開。
晦暗天色下,朝眠白皙粉嫩的手心中央,橫著一大塊血肉模糊的傷痕,看著就觸目驚心。
她攥住披帛,將手心裡那塊難看的皮肉完全遮住。
回到院子裡,朝眠叫宋淮寧出來吃晚飯。
這廝完全沒有寄人籬下的姿態,一派淡定自若,白日與小妖們混在一處,總見不著人影。
朝眠食不知味,看向宋淮寧,頓時覺得他秀色可餐的臉,也不怎麼下飯了。
宋淮寧察覺朝眠的視線,漫不經心投去一眼,抿了抿唇,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後他什麼都沒說,低垂眼簾,纖長睫羽蓋住他難懂的眼神。
手心裡的傷疼了好幾天,連累地朝眠胃口不好。她沒吃幾口菜,碗裡的粥還剩大半就放下筷子離開了。
半月餘的功夫,朝眠又練出兩爐丹,青玄不得吃,仔細收好,放入藏寶閣。
草尖墜著露珠,濕冷的空氣打在面板上,還未完全褪去妖形的小妖挨不著什麼事,有皮毛掩著,不畏寒霜。
寬闊草坪上,幾條狹窄小路,向中央的亭子延伸,彎繞交錯,路口邊上蹲著幾座刻著飛禽走獸的橢圓石樁。
朝眠順著某條狹窄的石子路行走,迎頭碰上青玄。
這廝笑容滿面,邀朝眠同往前方廳中小坐。
一人一妖只要挨在一處,話題只會往丹藥上引,多是青玄喋喋不休,問這問那,朝眠簡短的解答,直擊要點。
安逸環境下,只有他們平和的交談聲,不多時,遠方傳來幾聲驚慌呼喊,擾了一片悠然靜雅。
幾只巡山的鳥妖撲騰著翅膀極速奔來,尖尖的鳥喙裡大喊:“不好了!那凡人不見了!”
朝眠不明所以,看向氣喘籲籲的鳥妖問道:“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青玄也厲聲道:“怎麼回事?”
鳥妖噗通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朝青玄磕頭。
領頭的那隻聲音顫抖,磕絆回:“爺爺贖罪......都怪那人太奸。他說,整日悶在府上,實在憋得慌,要小的們,巡山的時候帶,帶他出去轉轉......”
青玄還沒聽完就一臉怒容地站起來,來回走了好幾步,拿起桌上一隻白瓷茶杯,狠狠砸向開口的鳥妖。
鳥妖不敢躲,額頭被砸出一道血口子,臉上黃綠色的絨毛被赤紅浸染,傷口格外刺目明顯。
青玄怒吼道:“蠢貨!都是蠢貨!他想出去你們就帶他出去?到底他是你們爺爺,還是我是你們爺爺!”
幾只鳥妖全部匍伏在地,顫顫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