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妖面色不善:“不說你會死。”
朝眠無懼:“古往今來,錢貨交易,有來有往,沒有白給人幹活的。”
男妖臉一寒,不滿朝眠的態度,伸出一隻縱著兩道駭人紅疤的手,舉向朝眠緩緩收緊。
朝眠脖頸處,瞬間攀爬縈繞上一縷黑氣,她被扼住喉嚨蠶食呼吸,連話都說不出,只能憑著本能掙紮。
窒息的感覺將朝眠淹沒,朝眠以為自己快厥過去了,男妖忽然又放了她。
“我還從未受過要挾,若你真有本事練出丹藥,我放你走。”
朝眠重獲呼吸的自由,癱在地上咳地驚天震地,她心跳驟亂,一時無法平複,捂住脖子連連喘氣。
男妖走到朝眠身前,捏住朝眠的下顎。
黑白分明的眼睛多出幾條紅血絲,眶中也不受控地溢位淚珠,順著小巧的臉龐滑落,沒入男妖指縫。
“真是漂亮,本公子可捨不得叫你人頭落地。”
朝眠痛苦地點點頭,她並非害怕的哭,眼淚是剛才咳出來的
男妖松開朝眠:“現在可以說練丹的方法了嗎?”
“可......”朝眠剛說出一個字,喉嚨就如同針紮,聲音也沙啞的不成樣子。
她忍耐著說:“筆墨紙硯。”
男妖看了朝眠一眼,大發慈悲在書案上變出筆墨紙硯,朝眠移步過去坐下,先磨墨,然後拿起筆寫。
她足足寫了三頁紙,光是煉丹用的草藥引子就寫了兩頁。
用時太久,朝眠寫到中間時,男妖已經失去耐心等待,他隨便往身上披了件衣裳,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朝眠寫完,正要拿著那三頁紙去找男妖,卻聽見殿外雷聲震天,伴著幾聲慘叫。
朝眠忙將三頁紙塞進衣襟裡跑了出去。
尋聲來到事發之地,結界盡頭橫著五具屍體,屍身上滿是被雷電劈中的血痕,血肉模糊不見真容,染紅一片綠草。
男妖攜女妖姍姍來遲,無不可惜道:“怎麼死的都是資質好的?”
朝眠向前靠近,滿目蒼夷。
男妖看向朝眠,冷冷道:“你知道一個資質好的凡人有多難得嗎?你要是練不出上品靈,我......”
啪的一聲,男妖止聲。他震驚地盯著朝眠,豎瞳透著危險。
三張薄紙,被朝眠用力拍在他身上,順著衣裳滑下,輕飄飄地落在土地上。
朝眠直視男妖,黑沉的眼珠平靜冷漠,看不出半點方才淺笑著討好的模樣。
她語氣極輕,卻也蘊含無盡怒意:“我先把話放在這裡,除了我自己,無人能練出我這副方子裡的上品靈丹。我見不得虐待和殺生,我在你府上的時候,別說是人,就算是隻鳥,也不能殺。”
四下久久沉默。
這次,男妖沒有動怒,不疼不癢說了一句:“你可有膽子再說一遍?”
朝眠不理,直接道:“如若不然,就算你真將我掐死,我也不會給你煉丹。”
她直徑離開,目不斜視地走過男妖身側,繡鞋踏過一張寫的滿滿當當的紙。
這下,黃白紙張上,除了秀氣好看的字跡,還多了一個黑乎乎的鞋印。
男妖望向朝眠頭也不回的背影,眼底浮過一絲奇異,身旁的女妖嬌滴滴地叫他,他也恍若未聞。
直至朝眠背影消失,男妖彎身,將那三頁紙拾起。
紙上寫的,大部分都是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草藥引子,以及晦澀難懂的煉丹方法。
他從前只覺自己在草藥之上頗有造詣,煉丹制藥無其不能。今天卻犯了頭疼,捧著這些天書似的東西,如同一個睜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