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與她一向話不投機,但啜泣聲卻愈來愈悲切,小冬開始猶豫著是否應該發揮偉大的情操主動關心一下。
看了看香噴噴的面,猶豫的腳遲遲未前進。突然,丁百柔的啜泣聲戛然停止,她一驚,丁百柔該不會……
一思及此,她立刻像彈簧般既了起來,拋開所有的顧慮,握緊的拳頭如雨點般猛落在浴室的門上。
「丁百柔,你別嚇人!天底下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你開門哪!」見裡面依然沒有任何聲響,她把耳朵附在門上。
「喂!丁百柔,好死不如歹活,你千萬別想不開呀!」扣門聲如搗蒜,落得更兇了。
門「嘩啦」一聲被用力的開啟,丁百柔一張蒼白、猶帶淚痕的臉出現在門後。
「趙小冬,你叫魂啊!誰想不開啦!」她擤擤鼻涕,把手中的衛生紙洩恨似地用力丟進垃圾桶中,然後推開小冬,神情憔悴地走到客廳角落,黯然的坐了下來。
「你……沒事吧!」小冬跟著到客廳,眼中布滿關切。
本來已控制好情緒的丁百柔,聽到死對頭竟然對自己如此關心,一時又悲從中來,眼淚立刻像噴水池般湧出。回想起剛剛石磊一臉冷漠地對她所說的話,以及那毫不帶任何感情的冰冷態度,她更控制不住傷心的淚。
小冬萬萬沒想到一句平常的詢問,竟換來丁百柔淹死人的恐怖眼淚。她有些後悔,也有想逃離現場的沖動,但見她哭得如此悲切,又於心不忍。不善於處理這種場面的她,只能有些尷尬地杵在原地……
「喂!你先別哭嘛!就算天馬上要塌下來,先死的也不是你啊!」她胡亂地說些安慰的話。
「小--冬!」丁百柔可憐兮兮地喊著她的名字,像一個快溺斃的人抓住一塊救命的浮木般。
小冬趕忙胡亂地抽了七八張面紙給她。「天下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嘛!你先別哭啊!」
丁百柔接過面紙,眼中滿是感激之色;她悲悲切切、抽抽噎噎地訴說著今晚的委屈。「石磊他……竟然為了一個外校的女生對我翻臉不認人。」
外校的女生?小冬一下子會意不過來。「誰呀?」
「就是今晚上臺獻花、自作多情死抱著石磊不放的那個不要臉的女生。」看來任何與石磊扯上一點關系的女生在了百柔眼中,全變成了十惡不赦的第三者。
哦!小冬有些瞭解今晚石磊與丁百柔燈下攤牌的原因了,原來是為了那個女孩子--那個懷了他小孩的「輔大」校花。
「剛剛,我只不過想知道他與那個女孩之間有什麼關系而已,你知道嗎?他臉色變得好可怕,說一切與我不相幹,他沒有跟我報告的義務。」說著證著,丁百柔的眼眶又紅了起來。「怎麼不相幹?我那麼喜歡他,他又不是不知道。」
當然不關你的事!小冬悄悄地撇撇嘴。人家都懷了他的小孩了,你再怎麼喜歡有啥屁用!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看,這顆爛石頭還有一點良心嘛!至少沒有腳踏兩條船。
「小冬,你說,我真的比不上那個『輔大』校花嗎?」經過今晚的事,丁百柔開始懷疑起自己的魅力。
她怎麼知道?整個晚上她根本沒機會看清楚那個「輔大」校花,在樓梯看到的時候,石磊又像保護小雞似的,把她保護得滴水不漏。要她比較,怎麼比啊!不過,憑良心說,要是讓她選,她也絕對不會選擇眼前這個缺乏大腦的丁百柔;這點,她與那顆爛石頭倒是有一致的共識。
不過,照目前形勢分析,也不用比了,勝負早已底定了嘛!人家對方都懷了他的小孩了,所謂「母憑子貴」,你丁百柔拿什麼跟人家比,靠邊站卡實在!
見小冬不說話,丁百柔的聲音已有些哽咽:「小冬,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比不上那個校花?」
見丁百柔把自己的沉默誤當預設,眼看她成串的淚水又將奪眶面出,小冬有些沖動想把樓梯發生的那一幕說出來。但石磊那張兇神惡煞般的臉頓時出現在眼前,讓她忙把話又吞了回去。還好,悲傷的丁百柔並末察覺出她的異樣。
「怎麼會呢?你不要對自己沒信心嘛!誰不知你丁百柔是外文系最燦爛的一朵花。」
「是嗎?那為什麼石磊不喜歡我?」看來,丁百柔真的産生了嚴重的信心危機。
「凡事不到最後關頭不可輕言放棄。人家說『女追男隔層紗』,你再加把勁,那塊石頭搞不好會被你融化也說不定。安啦!安啦!妳要相信自己的魅力。」阿彌陀佛!阿拉與上帝啊!要明察她趙小冬說謊是迫不得已的。
「真的?我還有機會嗎?」
「其實……」小冬心虛地望著天花板上的花紋。
「其實什麼?」
「其實……我真不懂你們耶!那顆爛石頭有什麼好?除了那張臉長得還可以,全身上下找不出半點優點,真不懂你們這些人幹嘛全急著倒貼!」她還是屈服在石磊的威脅下,不敢說出實情。
丁百柔聞言,眼神馬上黯淡下來。「你不懂,感情的發生就在一瞬間,沒什麼道理可講的,就像汪敬濤對你一樣。」
汪敬濤?小冬瞪大眼。「關他什麼事!你的話有語病。」
「你真是遲鈍到家。」丁百柔瞅了她一眼。「全世界的人除了你之外,大概都知道他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