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是真實或錯覺,也沒細想,只淺淺揚唇,朝他微微一笑。
淩寒回以溫和平淡的笑容,很快進館、站到她身邊。
“拿到耆宿花了?”
“丘叔幫忙,一切順利。”
雁惜點頭,摩挲手掌,思忱片刻後,輕聲講:“付穎司說,你用茗骨玉換了他的雪魄草?”
“......嗯。”淩寒也默了須臾,補充解釋,“......仙草多多益善。”
男聲言簡意賅,雁惜心有波瀾,卻沒有再問,想起擂臺的場景,轉移話題,“方才你心中所想,不是梓夙前輩麼?”
淩寒回看她,“為什麼,你覺得是她?”
“危難之時扛下一切。那幅畫想表達的,應當是這個意思。陸潮生與你並肩作戰,應當是一起扛。但梓夙前輩.......我想,她應該更像是會站在前方那一個。”
雁惜淡笑,“無論你們願不願意。”
淩寒也露出笑容,“長輩就是這樣。無論小輩年紀多大,靈力如何,總想操心,也總會付出很多。”
“所以不是她的話......”雁惜側眸,“你想的是誰?”
“......”淩寒眺向遠方,“.......我父親。”
雁惜沉默須臾,“......你說你沒見過他,我便......”
“謝謝你。”淩寒聲音溫柔,“......記得這些。”
雁惜恬靜笑,“我們......是朋友啊。”
淩寒點頭,雙手攥緊了護欄,“那你,想的是誰?不是明亞家主?”
“......為何,你覺得是我大哥?”
“如你所說,肩負、守護,是那幅畫的寓意。家主本是戰將,後入主郜么府,放下了靳闐劍,這是四界盡知的事。而有機會站到你前方的人,除了幾位將軍,我想不到別人。”
酒館小廝呈上糕點和飲汁,雁惜點頭致謝,然後端起酸桑糕,“嘗一個嗎?”
“這是你最喜歡吃的?”
“也許吧。”雁惜把身體的重量壓向欄杆,思緒放空,“好像比起別的,我吃這個最多,所以她們都覺得我最愛吃它。”
淩寒仔細品嘗,“味道很獨特,有酸、有甜、有果實的清香,口感綿密,還有回味。”
雁惜散漫地伸了伸懶腰,面色輕柔,“其實我也沒想到,還有別人。”
淩寒一頓,“......什麼?”
“沒什麼。”雁惜浮笑,十分喜愛此刻的溫馨和自在,滿眼滿心都是快樂。淩寒看出她陶醉,心頭亦然生出舒適的愉悅,本打算問她想的是什麼,便也就此打住,藏迴心底。
樓外繁華,隅角安然,天地的浮鬧都在二人並肩之外,皎潔的月光將這靜謐之處襯得更加淡然美好。
淩寒和雁惜互相陪伴著,在這方寸淨地,沉默地享受了很久的放空和自由。
直到動靜結合的四個身影映入眼簾。
了茵手抱一大堆吃食,溫瀾在她身邊,了凡揹著陸潮生,滿面通紅,大步向前走。看到二樓的雁惜和淩寒,了茵了凡雀躍地搖晃身體,“雁雁、雁雁——”
淩寒和雁惜下樓接人。
陸潮生酩酊大醉,一身酒氣,趴在了凡背上,嘴裡還在嚷話:“再來、你、喝不過我!”
淩寒為他施靈解酒,片刻後,三個陸潮生一齊現身,各自找了只板凳抱著。
中間那個陸潮生認清楚淩寒,“阿淩、那個女人太兇殘了。我活了這麼久,第一次遇到比我還能喝的——”
“技不如人,竟還要蛐蛐拉踩。”溫瀾抱著手臂,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