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
“汪汪汪!”
“還是別吃了。”淩寒忍得很辛苦,挪步到陸潮生背後,才扯開嘴角笑,“吃了這麼多,真身總不至於半點都得不到。何況,再動嘴巴,我真怕你撐死。”
陸潮生的面部突然變化,閃出了不同的情態,雁惜斂眸篤定:“樂、損、羞,三情。”
淩寒迅即出手,用冰靈設定三道結界。溫瀾、落依和雁惜三人分別控制一種情緒下的陸潮生,送其入冰界。
三道銀光聚合,凝出蒼白的人臉幻影。
“阿淩,還得是你。”真正的陸潮生虛弱咧嘴,“長話短說,你離開玄澤後一月,有兇靈闖入營地,我帶六人追,卻被引到了天淵三山。仙界滸氣真不是省油的燈,幾乎耗盡了我九成靈力。其餘六人命吊著,危在旦夕。我瞥到過那靈的模樣,三隻牛角於頂,端點處相連,是角度相等的三角,我——”
陸潮生越發痛苦,雁惜頃刻亮出畫筆,手臂揮得比眨眼還快,“除了三隻牛角,臉部是一片混沌,身形龐大,兩臂的位置有絨毛般的灰霧,四條腿,聲音......若沒記錯,婉轉如百靈——”
“對——”
陸潮生用力盯清楚那幅倉促卻形象的圖畫,張嘴再想說什麼,身體對抗的撕裂之痛直擊腦靈,摧得他再無力氣。
裂魂咒像頃刻消失。
“陸潮生——”
雁惜洩氣地聳肩,淩寒放開三個情緒分身,重熔一處,地面的陸潮生睜開雙眼:“還不快些喂飽我,否則那家夥沒被兇靈殺死,也會活活餓死。”
溫瀾神色嚴肅,“你不是他的分身麼?他死了,你怎麼活?”
三情分身懶洋洋地笑,“他是他,我是我。七情六慾成一靈,那是這個四界的說法。我,就算僅僅三情,同樣可以聚靈——”
“那你還知道什麼?他和族人在什麼地方,又遇到了其他什麼蹊蹺的事?”淩寒抓緊了他的衣領,聲線緊迫。
三情分身浮眼笑,淡定如初,“侄兒,沒大沒小。我只是漠視他,又不是敵對他。裂魂咒出,能不能重聚在我的意願,本參事何必隱瞞你?”
三情分身舒舒服服地往後躺,“他能說的,方才你們都聽到了。對我好點吧,不然那家夥一斷生命之源,另外六人會先死。”
淩寒面色有慍,“你還說你不知道別的?”
“幹什麼?”三情分身露出怒臉,“四界滸氣對蛟族是怎樣的折磨,你不清楚?那六人是普通蛟兵,沒有我陸潮生的靈力續命,早死得連魂魄都散了!”
“他說的應該沒錯。”雁惜沉聲,把方才的畫拓到數張紙上,“這是刳驌,兇獸榜上連前十都進不了的兇獸,法靈不算高。陸參事要對付它,就算是在天淵仙界,也綽綽有餘。”
三情分身不記仇,聞言後欣慰地笑,朝淩寒勾唇,“行了,阿淩,我也是你叔叔,怎能厚此薄彼,手放下。”
淩寒落臂,起身看眾人,“鶴嫋舟即刻就到除梁同,潮生與族人危在旦夕,淩寒想與諸位暫別一陣,待救出他們,我自當——”
仙舟靠岸,發出了輕微的震動。
地面平穩後,爽快的男聲從外面響起:“將軍別急。”
單泉溪閃影入船,推開門,褪去一身赤鷹鎧甲,現著玉色錦衣。而在他身後,一綹龍須發及肩的俊俏男子綻開笑顏,滿懷欣然地走上前。
雁惜先是難以置信,直到那男人挑起右眉後歪頭,送出不正經的媚眼,她才確定此人如假包換。
“你是付穎司!”了茵雙腿彈起,跳到中間,眼睛瞪得老大。
付穎司燦爛的笑顏瞬間僵了僵。單泉溪輕笑抬手,撞他的左肩,比出兩根指頭,“你輸了。回頭記得,兩壇千年星月酒。”
雁惜不解眨眼,“什麼?”
單泉溪興致大起,從淩寒看向雁惜,饒有趣味道,“這家夥一聽你在船上,死活要跟著來。還與我打賭,你見到他、定會欣喜,然後成為第一個喚他的人。”
付穎司雙手環於胸前,不緊不慢,“方才她的表情,你也看到了,怎麼不算驚喜呢?是吧,小雁惜。”
“可人家就是沒喊你。”單泉溪傲著聲音講,一臉看戲。
“......”
雁惜翻個白眼,“你倆無不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