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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佛節
大佛堂前已聚集了不少嬪妃。陸貴妃一襲正紅色宮裝,在一眾素淡衣著中格外紮眼——按制浴佛節應著素服,她這般張揚,分明是恃寵而驕。
”俞貴嬪來得真早。”陸貴妃見俞寧到來,唇角微勾,”可是心中有愧,特來向佛祖懺悔?”
俞寧不卑不亢地行禮:”貴妃娘娘說笑了,臣妾只是謹守本分,不敢怠慢佛事。”
”是嗎?”陸貴妃忽然提高聲音,”那明嬪死前為何獨獨看向你?又為何指著你要說什麼?”
周圍嬪妃聞言,紛紛側目。俞寧心頭一跳,面上卻不顯:”娘娘此言差矣。明嬪妹妹臨終前神志不清,目光渙散,如何能指向特定之人?況且當時太醫在場,可證臣妾清白。”
”巧舌如簧。”陸貴妃冷笑,”待會兒浴佛,你可要當心些,別又&09;打翻了聖水。佛祖面前,可是大不敬。”
俞寧心頭雪亮。原來陸貴妃打的是這個主意!浴佛典禮上,每位嬪妃需用菩提葉蘸聖水淋浴太子像,若打翻聖水,確是大不敬之罪。
”多謝娘娘提點。”俞寧淡淡一笑,”臣妾定當謹言慎行,不負佛祖教誨。”
正說著,佛堂大門開啟,住持引眾人入內。大佛堂內香煙繚繞,正中供奉著一尊金身太子像,像前放著一口盛滿聖水的金盆。皇後已端坐在首位,見眾人進來,目光在俞寧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若無其事地移開。
典禮開始,住持誦經完畢,按品級高低,皇後首先浴佛。接著是陸貴妃,她姿態優雅地蘸水淋像,眼角餘光卻不時瞥向俞寧。
輪到俞寧時,她緩步上前,剛拿起菩提葉,忽覺背後一道勁風襲來——有人在她裙擺上踩了一腳!她身形一晃,手中菩提葉眼看就要帶翻金盆......
千鈞一發之際,俞寧袖中滑出一方帕子,恰好墊在金盆邊緣。濺出的幾滴聖水被帕子吸收,金盆紋絲不動。她穩住身形,從容地蘸水浴佛,然後退到一旁,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彷彿剛才的驚險從未發生。
陸貴妃臉色頓時難看至極。俞寧餘光瞥見皇後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揚,心中瞭然——那錦囊中的帕子必是皇後特意準備,專為應對今日之局!
典禮結束後,雨又下了起來。俞寧正要離開,一名小太監匆匆趕來:”靜貴嬪娘娘,皇後娘娘請您去鳳棲宮說話。”
陸貴妃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嫉恨,卻礙於禮制不敢阻攔。俞寧恭敬應下,隨太監前往鳳棲宮。
鳳棲宮內,皇後已換下繁重禮服,一襲素雅常服正在品茶。見俞寧進來,她放下茶盞,直截了當:”今日之事,你怎麼看?”
俞寧謹慎答道:”臣妾愚鈍,不知娘娘所指何事。”
皇後輕笑:”本宮給你的帕子,用得可還順手?”
果然如此!俞寧福身行禮:”多謝娘娘救命之恩。”
”起來吧。”皇後示意她坐下,”陸氏今日之舉,實在拙劣。”她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不過再拙劣的招數,看多了本宮也煩吶!”皇後目光一凝,“妹妹想來也是吧!”
“這……臣妾感激娘娘救命之恩,貴妃娘娘對臣妾……,臣妾亦是……”尊卑有別,再怎麼樣她也是貴妃,又有一個正二品工部尚書的爹,爭一時之氣,只怕未必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