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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謠言
堇青聲音更低：”奴婢問了寧安宮的灑掃宮女，她說那支白玉蝴蝶簪，太後一直插在花瓶裡，從未見戴過。”
俞寧眉頭緊鎖。同樣的簪子，一支奪走了明嬪的性命，一支卻被太後隨意把玩。這其中到底有何關聯？
”還有一事，”堇青繼續道，”那打翻賀禮的宮女，是陸貴妃宮裡的二等丫鬟，名叫紅綃。”
果然如此！俞寧冷笑。陸貴妃今日設局害她，無非是想讓她在太後面前出醜。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反倒讓她得了太後青眼。
”主子，浴佛節您準備如何應對？”堇青憂心忡忡，”陸貴妃今日失手，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俞寧望著水中自己的倒影，輕聲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忽然想起一事，”對了，我父親可有家書送來？”
侍書聞聲進來：”回主子，還沒有。不過聽說這幾日朝中不太平，禦史連上三道摺子彈劾章侍郎貪腐，陛下震怒，下令徹查。”
俞寧眸光一閃。章侍郎是陸貴妃一派，這分明是皇帝在敲打陸家！難怪今日壽宴上，陸貴妃雖表面風光，眼中卻有掩不住的焦慮。
夜色漸深，俞寧獨自站在窗前，望著院中那株白梅。月光下，梅枝投下斑駁的影子，宛如一張無形的網。她輕輕撫摸著袖中的鳳儀令牌，心中已有計較。
這深宮如棋局，而她，已不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
八月一，浴佛節這日，天還未亮俞寧便醒了。窗外雨聲淅瀝，簷角銅鈴在風中輕響，一聲聲催得人心頭發緊。
”主子，再睡會兒吧？”堇青聽見動靜，輕手輕腳地進來，撥亮了燈芯。
俞寧搖搖頭，擁被坐起：”睡不著了。”她望向窗外灰濛濛的天色，”今日浴佛，各宮都要去大佛堂，偏又下雨......”
堇青會意，壓低聲音：”主子是擔心陸貴妃又使絆子？”
俞寧不置可否，只道：”取我那件藕荷色宮裝來。”那衣裳顏色素淨，卻因織入銀線而在光下隱隱生輝，既合禮制又不顯刻意。
梳洗完畢，俞寧從枕下取出皇後給的錦囊。金鑲玉令牌在掌心泛著冷光，”鳳儀”二字如刀刻般清晰。她將令牌貼身收好，又檢查了袖中暗袋裡的幾樣物件——一小包香粉、一枚銀針、還有那方繡了一半的白梅帕子。
”主子，該用早膳了。”侍書在外間輕聲喚道。
俞寧剛拿起筷子，忽聽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小宮女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主子，不好了！韶華軒那邊傳出訊息，說您......說您......”
”說什麼？”堇青厲聲喝問。
”說靜貴嬪狐媚惑主，明嬪娘娘就是被您害死的！”小宮女撲通跪下，”如今各宮都傳遍了！”
俞寧手中筷子”啪”地落在桌上。這謠言來得蹊蹺，偏偏在浴佛節這日......她深吸一口氣：”起來吧，這話誰傳的？”
”奴婢聽說是......是玉桂宮的翠兒。”小宮女戰戰兢兢道。翠兒是章貴人身邊的大丫鬟。
俞寧冷笑。章文被陛下冷落，一直懷恨在心，如今又成了陸貴妃的馬前卒。這謠言必是陸貴妃指使，為今日之事鋪墊。
”不必理會。”俞寧重新拿起筷子，”謠言止於智者。”
用過早膳，雨勢稍緩。俞寧乘步輦前往大佛堂，一路上思緒紛雜。皇後給的令牌究竟何用？陸貴妃今日又會設什麼局？還有那支出現在太後宮中的白玉蝴蝶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