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老程說被那孩子是被他媽接走了,可是大夥兒都沒見他母親回來過。”
“我覺得不是。那女人要是捨不得她兒子,應該在離婚的時候就帶著兒子走了,何必這樣麻煩?”
“我看也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兩口子都不在意那孩子。好好的孩子都瘦成那樣了。那女人要是真疼孩子,就不會留他在這裡受苦。”
“可憐了這孩子,也就是不會講話,唉……”
陳辛明越聽越氣憤。翌尋離開了,而自己卻什麼都不知道。他的父母也太過分了,一點兒也不關心孩子。
沒想到,還有更可怕的說法。
“誒,你是不知道,有人說啊,曾經看見老程和一個人說話,說什麼賣多少錢啊什麼的,還說矮了些瘦了點什麼的。你說,他不會是賭錢紅了眼把兒子給賣了吧?”
“不會吧,哪有為人父母這麼喪心病狂的……”
陳辛明找不到翌尋,也不知曉這些訊息的真假,只能幹著急。
如此後許多年,陳辛明從未想到竟然會和翌尋在那樣的情況下重逢。
當年,陳辛明給孤兒院捐款了之後,和院長在散步時無意間看到了翌尋。
一群活力滿滿的孩子中那個安靜地待著的小孩格外惹人注目。
“院長,那個孩子還挺特別的誒,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兒。”陳辛明饒有興趣地看著翌尋。
“翌尋啊,他性格如此。其實也是個很溫柔的孩子。”院長道。
“等等,院長,你,你剛剛說他叫什麼名字?”陳辛明聽到這個名字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翌尋啊,翌日的翌,尋找的尋。難不成你認識他?”
陳辛明更激動了,連忙問院長翌尋是怎麼到這兒的。院長看陳辛明心善,且聽陳辛明解釋說他們是舊識,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陳辛明。
“這孩子真的招人疼。雖然不大愛說話,但是他對每個人都很好。既然陳先生你說了要收養他,那我希望你能待他好。”
“我會的,一定會。”陳辛明肯定地回答。
“對了,我和你見面的時候你不是會說話的嗎?為什麼他們都說你不會講話?”陳辛明問道。
翌尋解釋道:“直到五歲也不會說話這件事我不知道是為什麼。可能是家庭的刺激也可能是我個人基因的問題,但是我五歲的那年夏天,我的母親離開後,我就很努力地讓自己學著去說話……”
但他都是極為小聲地在自己的房間裡練習。他知道村裡的人在背後都是怎麼說他、怎麼對這個家議論紛紛的。他不希望別人聽到他尚未成熟的發音而嘲笑自己。
他想盡了各種方法。一直到六歲那年的夏天,他說一兩句話基本沒問題了,但是一講得長一些他就會磕磕巴巴的。他仍然堅持著,盡力去讓自己說話與旁人無異。
然而,他會說話這件事,他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遲一些再告訴父親。他想等到自己能夠非常流利地說出一長串的時候再在父親面前展示自己,也堵住其他人的悠悠之口。
可是他沒想過,父親竟然會如此的嫌惡自己,以至於認為自己就是個拖累,想要把自己賣給人販子。
當時的他尚且不知道“虎毒不食子”這個俗語。但他明白父母和孩子的關系應當是全天下最親密的關系。
怎麼到了自己身上,這一切都會是這麼的不同?
翌尋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不過,你今天是怎麼想到要跟我坦白身份的?還有之前,你為什麼都不說?”
“之前沒說是因為我不想讓你回憶起那些不開心的事兒。而今天呢,院長打電話給我說她前幾天給了收養小英的女人你的電話。院長說那女人說她想見見你因為小英在孤兒院也很受你的照顧所以院長就給了她你的手機號。而我之前有和院長說過,如果有人問翌尋相關的事,就麻煩院長告訴我。她今天突然想起來就告訴我了。”陳辛明回複。
他說出他的推測:“我沒猜錯的話,那是你的母親吧?因為我想如果是尋常人的話,無論怎麼說她也應該在之前就請你出來見面而且應該是請很多人包括一些還在孤兒院的小朋友而不是單單請你一個”
“是她。”
陳辛明道:“然後我就想啊,若是她聯絡了你,你肯定不大愉快。按我對你的瞭解,要是你不知道我是陳易元,你應該就不會說任何這方面的事。我就想著如果我說了我是陳易元,你能不能讓我替你分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