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說話了?”
“感激?我們的公平不需要感激!因為協會是集合體,它們不是具體某個人,它們不需要感激……我嗎?”
“我金鐘銘就需要在乎誰的感激或者憎恨嗎?負責聯絡李秉憲的就是我本人,我會在乎這種人恨我或者不恨我嗎?至於孝珠和金多喜,我需要她們感激或者不感激嗎?咱們說今天第三句不好聽的話,從05年參與死守電影配額運動開始,一晃已經8年多了,事到如今,你們難道看不清楚嗎?我金鐘銘行事,難道還需要看誰的眼色?對得起自己的念頭就足夠了!這破事我當然可以不管,但我心裡偏偏就有一個公平的念頭,又如何?”
“採訪完了就散了吧,我這邊還要錄節目,還要提心吊膽著我家毛毛給我找麻煩,不想說太多了。”
蜂擁而至的韓國媒體們或滿足或憋屈的就此退下了,隨後,隨著sbs電視臺原封不動的播出以及各家媒體對這次採訪的報道,韓國網路上的民意發生了一些很有意思的變化。
呃,這裡必須要承認一點,那就是民意某些時候確實是個好東西,而韓國的民意尤其是個好東西……因為民意在皿煮國家裡無論如何都是最基本的政治正確。而對於韓國民眾而言,自己的意念能夠突破權威,然後得到尊重,自己本身能夠從沉悶的生活中暫時跳出來,然後於網路上獲得一定的存在感,那簡直不要讓人太興奮!
這裡不要說韓國人了,全世界的平民百姓都有類似的追求,這也是社交媒體興起的一個本質原因。而另一邊,隨著網路的發展,傳統媒體也漸漸的發現自己的影響力在衰弱,大量的影響力被轉移到了無所顧忌的自媒體上面。而生存在社交媒體上的自媒體偏偏會無條件的順從民意或者偽裝成民意,這讓實力強大的傳統媒體有些不知所措和心存顧忌。
而重新回到韓國這裡,你不得不承認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韓國人在民意運動上的偏激和爆表執行力某種程度上會催化一些事情。實際上,隨著越來越多的權威和高層為民意背書,接下來,韓國人對這件事情的參與熱情達到了一個頂峰,他們迫不及待的想成為這件事情中的仲裁者,想看到‘自己的意見’得到貫徹的落實。
於是乎,他們開始催促檢方加速調查韓孝珠的案件,開始擴大簽名運動施壓李秉憲,以求對方正式的退出韓國娛樂圈,開始有各種ngo組織上書檢方,要求輕判剛滿20歲的李智妍,開始有網路流氓去懟那些說了‘違背民意’話的專家名流……‘民意’在狂歡,舊式的權威在退縮,新式的權威在觀察和融入,而一切的一切都在朝著一種讓人心慌的方向迅速發展著。
首先是李秉憲,大概是看到了這邊的事不可為,李大官人終於打破了沉默,他從洛杉磯那裡發來宣告,向公眾道歉、向家人和同事道歉、向整個行業道歉、表示願意放棄對兩名犯罪者的訴訟權利、表示願意離開韓國娛樂圈進行自我反省……當然了,相比較於被宣告的其他物件,檢方大概是唯一駁斥了這個宣告的群體,因為這個案件數額極大,是標準的刑事案件,李秉憲的放棄訴訟顯得毫無意義。
不過,檢方也不是吃素的,在有理有據的駁斥了宣告並表達了會合理接受公眾意見的同時,他們還順勢公佈了自己這兩天取得的好成績韓孝珠的那個案件已經水落石出。
原來,犯案的人是個圈外人,因為其家庭和韓孝珠家庭有些私人關系,所以有對方父親的交流方式,而在李秉憲事件引爆了輿論以後,手頭正好缺錢的他就打起了歪主意,準備利用這個機會空手套白狼敲詐一筆。
“沒有不雅照的存在。”首爾地方檢察廳的發言人如是答道。“我們得到了受害人韓先生父女的同意,以檢方的身份來發布和驗證這個資訊,沒有任何不雅照的存在,當時嫌疑人發給受害人韓先生的電子照片是以往家庭聚會中他本人拍攝的韓小姐的正常照片,被他做了簡單的打碼和誤導性的模糊處理而已。而韓先生年紀較大,不大懂的這些東西,信以為真,所以才會打錢……後來韓孝珠小姐知道了事情以後立即對自己父親宣告她不會有任何失格的表現,韓先生這才恍然大悟,而二人也在和經紀公司討論後選擇報警。”
“如何做後續處理?這個確實不好說,因為按照韓國法律,敲詐勒索公私財物必須是數額較大或者多次敲詐勒索,才能構成刑事犯罪。而和李秉憲先生事件中不同,這邊的勒索只有單獨的一次交涉,而且涉案金額很小,是絕對小於刑法規定的那個入刑數字的……很明顯當時嫌疑人是有過這方面考量的。而且值得一提的是,因為受害者和嫌疑人兩家關系比較親密,雙方都有意庭外和解,而如果當事人韓孝珠父女選擇放棄訴訟並向我們提交書面宣告的話,因為沒有達到刑事犯罪的要求,很可能會就此結案。”
一時間,輿論大嘩。不過,可能是之前就有所鋪墊,所以之前一度陷入到難堪境地的韓孝珠這次毫無壓力的就獲得了形象上的反轉。甚至還有很多人都在網路自我誇耀,當初自己是如何睿智和冷靜區分李秉憲和韓孝珠的……
“我怎麼不知道我們家有這種親戚?”就在外面漸漸塵埃落定之時,韓孝珠的家中,被反轉了形象的這位準影後卻絲毫都輕松不起來。
“我知道就行了。”韓孝珠是軍人世家,她父親雖然遠不及她伯父的現役將軍身份,卻也是掛著空軍預備役中校的閑職,言語中軍人的姿態還是有的。“按照我的意思在免責宣告上簽字就行了,省的親戚難做。”
“作出這種事情還想讓我原諒嗎?我不簽!”韓孝珠憤憤然駁斥道。“還你知道就行了?你知道的話為什麼之前還會把事情搞成那樣??”
“搞成怎麼樣?”韓父不以為然的盯住了自己的蠢女兒。“沒有這個咱們這個親戚勒索我們,以李秉憲惹出來的這檔子事來講,不要說形象反轉了,你真以為自己能清清白白脫身?你能像現在這樣繼續去暢想著月底的青龍影後?”
“什麼意思?”韓孝珠目瞪口呆,儼然是從自己父親的話裡聯想到了一些可能性。
“能有什麼意思?”韓父有些無奈的看了眼自己女兒。“非得把話說清楚嗎?這還不是為了你好?為了這件事情,你伯父答應了人家,等兵役時把他弟弟以勤務兵的身份照顧在他的將軍公館裡的,親戚之間各取所需而已……不要辜負了大家的一片苦心!”
韓孝珠愣了好一段時間,然後終於渾渾噩噩、恍恍惚惚的低下頭拿起筆來,而正當她準備在免責書面宣告上寫上自己名字時,卻又忽的抬起頭來:“還是不對!”
“哪裡又不對?!”剛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的韓父差點沒被噎住。“你到底簽不簽?”
“簽當然會簽,可是……”韓孝珠失態的問道。“可是金鐘銘為什麼會跟你們配合的那麼好?你們請得動親戚,請得動他?!”
韓父聞言皺起眉頭,然後將茶杯放了回去:“這話不該我問你嗎?你們關系不是一直不賴嗎?”
“問我什麼?”韓孝珠覺得今天自己的人生觀都要崩塌了。“我剛剛往死裡得罪過他!”
“的罪過他?”韓父滿臉疑惑的盯著自己女兒說道。“可這件事情明明是他提示我們做的。就是事情的前一天晚上,是他打電話給你伯父的,當時你伯父還很期待的問我,你們倆有沒有可能……到底怎麼回事?”
韓孝珠思索片刻,但終於也沒有再跟自己父親說上一個字,而是直接拿起了筆……她知道,有些事情即便是她說了,父親也不會懂得。至於金鐘銘……除了又恨又感激外,也只能服氣對方的風騷操作了。
不過,一想到網路上的那些合成照片,韓孝珠一個用力過猛,竟然直接把筆尖給按斷了。
該死的!
ps:
聖誕結束後的第一天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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