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劉海鎮聞言忽的就是一聲嘆氣。
“別嘆氣了。”吳達洙忍不住笑道。“一晚上你一聽到金鐘銘這三個字就嘆氣,都嘆氣好幾十回了。”
“這不是被逼的嗎?”劉海鎮無可奈何。“本來達洙哥你跟政民在釜山那邊表現的就好的過分了,搞得我這個壓力就挺大,沒成想鐘銘今天……這裡就我們三個,我說實話吧,要不是早就知道鐘銘的為人,我還真以為他今天是磕了藥才拍的呢,那種力度太……我偏偏還跟他有那麼多對手戲!”
“這話少說為妙。”吳達洙趕緊又勸。“就算是我們三個人,這種話還是要少說,以金鐘銘如今的身份,這種嗑藥的說法只要一漏出去,肯定少不了一番風波,說不定這一句話帶來的麻煩還不如整部電影帶來的好處呢!”
“也是。”黃政民肯定的點點頭。“他不是說只參加一次評獎嗎?那這一部電影就算是按照《雙面君王》那個收獲來,也無外乎一個影帝加個小幾百億的賺頭而已,這好處在我們是天一般大,在他那裡還真不一定有嗑藥這種傳聞的麻煩大!”
“你們太小看鐘銘了。”劉海鎮也是有幾分醉意了,平素裡低調異常的他此時說話也顯得毫無顧忌了起來。“我跟他認識的早得多,有些事情比你們瞭解的也多的多……這件事情,之前剛接戲看漫畫的時候我就覺得他應該早有心理準備,今天這場戲以後再看他的反應,我基本上就能確定個不離十了,人家不在乎這點負面傳聞!”
黃政民和吳達洙對視一眼,都有些半信半疑。
“你們想想就知道了。”劉海鎮有些無力的解釋道。“之前拍攝《大叔》的時候,鐘銘其實就有過瞳孔放大用藥過量的前科,《恐怖直播》的時候,也有過他靠每天兩瓶酒壓住那股氣的傳聞,他都沒否認。所以,今天這場戲一出來,他肯定有自知之明……這場戲拍得有多好,他自己不知道?這場戲裡他演的是個毒癮發作的癮君子他不清楚?既然如此,他怎麼可能不明白一定會有這種傳聞出來?”
“也是啊。”吳達洙突然也想起了一個佐證。“而且今天那個拍他馬屁的蠢貨說他像是真吸了毒一樣的時候,滿桌子上懵住了,那個馬屁精也嚇到了,金鐘銘本人卻直接笑出了聲,連生氣都懶得生……現在想想未必是裝的,恐怕早有預料。”
“可這人圖的什麼啊?”黃政民突然猛地灌了一口白酒。“這麼有錢,這麼有勢,這麼年輕,不去享受,不去耍自己的野心,怎麼就這麼玩命的拍戲呢?我當時在戲裡面沒多想,可拍完了看醫生給他包紮,看手上那個傷口七橫八豎的,從指尖到手腕,然後用雙氧水一泡他就疼直接就叫了出來,我當是也是猛地就嚇出了一身汗。憑良心講,這事輪到我身上的時候,我肯定不會那麼拼,他一個那麼……哎!”
“說不定這電影就是人家的野心呢?”吳達洙笑眯眯的應道。“他這麼年輕,總不能去選總統吧?去跟sk或者三星搞商戰也不對頭吧?好像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裡熬資歷攢聲望了,這種社會性話題比較強的作品,天然是個攢聲望的好東西!要是票房有所突破,那就更了不得了……說起來,金鐘銘出名的作品大多十九禁吧?十九禁票房破紀錄兩三次了,這個總體票房上的突破還真沒有過吧?”
“有道理。”黃政民細細一想,然後立即信服的點了下頭,同時趕緊給對方滿上了一杯。
其實嘛,說是有道理,但反正就是三個四十多歲的韓國老男人一起喝酒而已,只要扯得通扯得順,勉強自圓其說,那什麼都是給對方倒酒的理由。
“還有一種可能你們想過沒有?”劉海鎮也眯了眯自己的小眼睛。“那就是鐘銘演這種電影,本身也是一種享受……”
黃政民和吳達洙齊齊愣了一下,然後又一起放下了剛剛端起的酒杯,因為這個說法確實挺新鮮的,而且咋一想還真有些道理……就憑金鐘銘飈戲時那跟磕了藥一般的表現和興奮勁,又是血又是酒的,還真有點變態在過癮頭的感覺。
“要我說。”劉海鎮似乎來了勁一般繼續說道。“以我對他的認識,他今晚上這番表現,一半是在過癮,是在借機宣洩,另一半實際上又是在本色出演!”
“這話怎麼講?怎麼感覺有點自相矛盾?”吳達洙忍不住打了個酒咯。
“現在外面都是怎麼說金鐘銘的?”劉海鎮帶著酒意捋了捋袖子。“說說看。”
“能怎麼說?”黃政民搖頭晃腦的答道。“少年老成,大勢已定,前途更是不可限量,而最讓人佩服的是出淤泥而不染,身上根本沒有半點韓國富人的毛病,也沒有年輕得勢的那種張狂。《朝鮮日報》說他不愧是東方文化教匯出來的典範,《東亞日報》說他不愧是美國長大的精英……”
“哈!”劉海鎮忍不住咧嘴笑了出來。“大致意思還是一樣的,不過我今天就藉著酒勁擺個這位韓國前五富豪老相識的譜。據我所知,他其實跟很多年輕人一樣,還是經歷過不少事情以後慢慢才磨礪出來的,最起碼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他性格還是挺幼稚的,然後剛得勢那幾年,那種狂勁和暴君脾氣,其實跟剛得勢的普通年輕人沒什麼兩樣……”
“我怎麼沒聽說過有這方面的什麼例子?”吳達洙茫然的反駁道。“唯一一次聽到他公開發作的就是今天這個林允兒的事情,據說當時他脫了皮帶就把那個想佔便宜的廣告商給抽到桌子底下去了……咱們憑良心講,那個稱不上是什麼暴君脾氣,也不是狂不狂的。”
“沒錯。”又是一杯酒下肚,黃政民也醉醺醺的附和了一下。“那是我也知道,不過我覺得叫保護弱小,而且瞅著今天那倆人的交情,真就是青梅竹馬的好朋友,抽就抽了,值得鼓勵,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不是說那件事情。”劉海鎮酒意上湧,有些著急的說道。“金鐘銘多聰明一個人,真正有那個壞脾氣也肯定是在不好外傳的場合裡發作啊?我說的意思是,他那段時期,據說對著很多生意上的夥伴,還有一些當時圈子裡的大人物,才搞那種一言不合讓你難堪,一個不合我意就讓你混不下去的把戲!張東健、李秉憲,還有sidushq當時的車勝載代表、鄭勳拓代表,還有keyeast的裴勇俊代表,據說還有這家店的老闆李秀滿會長,還有那個什麼楊賢碩社長、樸振英會長等等……經常是一言不合就拿錢砸、借勢壓,把你玩的想哭……不要笑,是真哭!據說李秉憲當初就被弄哭過!裴勇俊偷偷哭過……”
“裴瞎子偷偷哭過你怎麼知道?”黃政民一邊笑一邊忍不住當場反駁。
“是啊,而且你說的這些人,現在大部分不都是金鐘銘他……他的外圍嗎?”吳達洙有些不服氣的繼續反駁道。“現在看他們相處挺不錯的啊,沒誰被整的哭哭啼啼的吧?”
“那是關系轉變了!”劉海鎮繼續點著桌面解釋道。“以前是競爭對手,不服氣的,現在明著還是平等的,但實際上是上下級了,而且鐘銘本人也在不停的磨礪嘛,越混越好,越混越高,所以心態也好很多……我之前說他今天一半是借機宣洩一半是本色出演就是這個意思,本色出演是他以前確實那麼狂過,而現在又確實是跟電影裡一樣肆無忌憚無人可制;借機宣洩則是指他現在地位高了心態好了,很少那麼幹了,這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機會才……達洙哥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你還別說。”吳達洙微微點頭。“雖然稀裡糊塗的,海鎮這個說法還是圓的過來的……來,喝酒!”
“我還是覺得海鎮在瞎扯淡。”黃政民一點面子都不給,反正三個人也就吳達洙大兩歲,而他跟劉海鎮卻恰好同齡人,喝了酒誰也奈何不了誰。
“瞎扯淡就瞎扯淡吧!”劉海鎮也懶得跟對方爭執。“反正喝酒!”
“沒錯,喝酒!”
“幹!”
“嘖!”一杯酒下肚後,黃政民突然又來了一個問題。“先不說表演的事情金鐘銘之前非要在明洞拍那場戲的事情你們怎麼看?”
“不怎麼看。”吳達洙連連搖頭。“大人物之間的事情我們這種小演員摻和什麼?聽吩咐認真演戲就是了。”
“沒錯。”劉海鎮也是頗為認可吳達洙的這種態度。
“我其實是有點想法的。”黃政民一邊把玩著手裡的空杯子,一邊突然面色嚴肅了不少“不瞞你們說,我大概猜到了這件事是怎麼一回事……”
“說來聽聽。”劉海鎮挑釁性的做了個手勢。“雖然可以不用管,但是就我們三個喝酒,說點酒話還是沒什麼的。”
“是這樣的。”黃政民勉力正色道。“金鐘銘的這種氣勢你們這幾天也看到了,一個招呼釜山市政府就冒頭,讓韓進把碼頭給讓出來;又一個招呼,這麼大一家夜場立即無限期停業給我們拍戲;然後疏通明洞那件事情,市政府也是一個電話就給面子,那麼難纏的地方商戶他也有商會的門路,怎麼可能就在交通部門那裡出問題呢?而且還是直接跟那邊的負責人在電話裡懟起來?說句不好聽的,攤我是那個什麼交警部門負責人,聽說其他幾家來頭真正大的和難纏的早就點頭了,就算金鐘銘電話裡有些頤指氣使,那我也認了,何必因為這種小事跟這麼一個人物弄的不開心呢?更何況是直接撕掰起來?”
“你想說什麼?”劉海鎮在醉意中依舊敏感的察覺到了對方的意思。“有人在後面指使?”
“肯定的。”介面的竟然是吳達洙。“我剛才就說了,大人物之間的事情……所謂神仙打架!肯定的!政民這話基本等於沒說,罰酒!”
“哎,我的意思是……”黃政民突然抱著酒杯壓低了聲音。“我可能猜到是哪位大人物,又是因為什麼才給鐘銘來的這個警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