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是不是拿了教會的錢去投資的時候,一個不小心賠了個精光?然後教會的人只能見錢進來不能見錢出去,要他賠錢?又或者只是被套牢了,但是什麼教會公開審計或者慈善基金納稅的日期快到了,瞞不過教眾了,所以要你爹頂缸?”
“都有一點吧,我不大清楚,但是想來肯定是這樣。”姜敏京低頭應道,她父親借用自己外公的名頭給人當掮客的事情她當然一清二楚,而眼前的人知道底細自然也沒什麼,恐怕他們之間還有生意往來呢。“現在主要是教會那邊催的確實急,然後我爸爸實在是拿不出錢來,然後教會的人就說,要是不在短時間內把錢湊齊就要上法庭告我父親……oppa你也知道,他做那種事情一開始就是見不得光的,而且拿人的錢就要擔責任,教會裡的人肯定不管他的死活,所以他也是真沒法子了……”
“所以讓你來找我肉貸?”反正辦公室裡就倆人,金鐘銘說話也懶得客氣。“這是當爹的該幹的事嗎?”
姜敏京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
“其實來之前我爸爸跟我說……說oppa你其實是個挺有良心的人,而且那筆錢對我們而言是個大數字,對你而言只是一部點電影賺的錢而已,所以只要做足姿態,你未必就會接受……接受什麼肉償利息的。”
“他……”金鐘銘張了張嘴,說出了半個音節,卻又重新閉上嘴,講實話,他真心不知道是該如何吐槽對方,是該謝謝姜大小姐她爹信任自己的人品呢,還是該罵一句那廝算盤打得精呢?
總之,真不愧是會計師出身!可是這種精細人到底是怎麼賠的錢呢?他平日裡賺的身價也該有不少吧?不過是一部電影……
“你等等!”金鐘銘突然又反應了過來。“我一部電影賺的錢?那是多少?挺多的嗎?”
“大概是挺多的吧?”姜敏京一邊抹眼淚一邊小心翼翼的答道。“真要是數字比較小的話,我爸爸也不至於被逼到這份上。”
“這倒也是。”金鐘銘直接冷笑了一聲。“不說《雙面君王》那種現象級電影,現如今這個市場的話,一部差不多的電影,從院線和製作那裡把利潤加在一起,算起來也有百億韓元的規模了,確實挺多的,對不對?”
“我爸爸沒跟我說具體數字。”姜敏京看到對方表情明顯不善,於是語氣再度變得小心了起來。“他說你只要答應了,那點數字是沒意義的,反正到時候他肯定還會過來直接說明情況,而且保證很快就能填上……”
“問個事情。”金鐘銘再度抽了下鼻子,然後又把對方嚇了一跳。“你媽媽沒去找你外公幫忙嗎?”
“我不知道。”姜敏京一臉的茫然。“或許是數字太大,爸爸不敢去找我外公……”
“為什麼不敢?”金鐘銘一臉認真的問道,不過那張認真臉背後怎麼看怎麼覺得有點戲謔的感覺,這個表情配著那隻視覺效果顯著的傷手,又讓姜大小姐想到了今晚上那場讓她嚇得差點不敢過來的加料表演。
“或許是怕我外公斥責他?”姜敏京再度緩了口氣,然後才艱難的解釋著。“最近韓進那邊越來越艱難,我外公最近身體也不是很好,大概是擔心他老人家身體吧?還有一個就是,我舅舅一家對我們家也越來越挺那什麼的……”
“我明白。”金鐘銘‘恍然大悟’般的點點頭。“所謂豪門是非多,老頭子身體不好,要繼承家業的兒子對嫁出去的姐姐提防著,所以你爸爸怕給你媽媽惹麻煩,萬一在小舅子那裡留了欠債的口實是一個說法,把老頭子的身體氣壞了那就更了不得,指不定就要有人借題發揮。”
“應該是這樣。”姜大小姐連連點頭。
“總之他不敢找自己的老岳父和小舅子,卻敢讓自己女兒找我這個外人,還尼瑪肉償,是不是?”金鐘銘突然歪著腦袋皺起眉頭盯住了對方。“他瘋了嗎?!”
“他不是說你不一定……”
姜敏京這話說到一半的時候直接打了個寒顫,因為這位大小姐突然就從對方那奇怪的目光中反應了過來是,以金鐘銘平素的人品來看確實不一定要她的肉來償,可人家萬一還真就是要了呢?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梨花帶雨不說,恐怕還氣血正盛吧?要知道,這段日子眼前這人好像一直在跟著劇組在釜山活動,而他的正牌女友此番回歸又意外的大火特火,雙方恐怕很長時間沒見面了吧?而且對方今晚上好像還喝了酒!還留了血!
更重要的一點是,這還是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的,而且自己還主動說出了那種話!萬一眼前這人真的一個把持不住,那自己又能如何,還真能指望著對方的為人和操守?而且這還是對方一開始存了善意將自己帶到辦公室裡的結果,真要是去了他家,雙方在沙發上坐在一起,這時候恐怕都來不及想這些東西了吧?
莫非自己親爹一開始就真存了把自己賣了的意思?!
“哼!哈!哈哈哈哈……”看著對方的反應,金鐘銘突然仰頭大笑了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笑的差點岔了氣。
而伴隨著這響徹了整個辦公室的放肆笑聲,姜大小姐卻再度忍不住抹起了眼淚,她現在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連親爹都沒法相信,她還能信誰?
“打電話,當我面打電話!”金鐘銘笑完之後連續喘了好幾口氣才緩過勁來。“別給你爸打,直接打給你媽,替我問問我那位好阿姨知不知道這事……問她知不知道她丈夫欠了區區百億韓元的規模,就要逼著自己女兒去給人‘肉貸’?然後再讓她去問問她那位好丈夫,知不知道那個金鐘銘是有正牌女友的,知不知道真要是肉貸,自己女兒被人上了也是白上?!”
姜大小姐再度打了個哆嗦。
“然後還要繼續問問你這個媽媽。”金鐘銘又忍不住抽了下鼻子。“一百億韓元的話,她那個給人當掮客的丈夫、她那個當明星藝人的女兒,還有她自己,拼一拼湊一湊,真湊不齊?實在不行拿房子抵押貸款肯定有了吧?再不行,為什麼不能讓她女兒去求那個向來最疼自己外孫女的韓進海運二股東呢?以那位的身份,去銀行貸款都能直接貸出來一千億吧?要是那些銀行不願意放這筆款子就來我們移動銀行,只要那位老爺子簽上自己的名字,我做主,一千億當天就給他!”
“真的?”姜大小姐忍不住嚥了口口水。“我外公簽字就能從你的銀行貸一千億……”
“這是真的假的問題嗎?!”金鐘銘猛的一砸桌子,竟然是勃然作色。“你替我問問你爹媽到底存的什麼心思,一個勁的非想把自己女兒送上我的床?是不是身上還帶了攝像機和錄音筆了?!”
姜敏京嚇得臉色煞白,腦子裡也是一片空白。
隔了幾秒鐘,隨著對方的目光所及,金鐘銘注意到了開始滴血的左手……儼然他剛才那一下用力過猛了。
“那什麼。”金鐘銘一邊試圖‘修複’自己的左手一邊有些沒好氣的放鬆了語調。“我剛才確實是說氣話,以你的表現和智商來看,就算是有攝像機和錄音筆他們也肯定不敢告訴你……但總之你現在就得給我把手機掏出來打電話,當面打,我要跟你爹、跟你媽、給你外公好好聊幾句!”
姜大小姐戰戰兢兢,一邊看著對方那白裡通紅的紗布,一邊老老實實的從包裡掏出了手機。
話說,就在這邊孤男寡女漸入,又是肉貸又是見血的時候,離這裡不遠的那家高檔夜場裡,黃政民三人其實也聊得挺嗨。
“我還是第一次享受到夜店包場的待遇。”已經有了幾分醉意的吳達洙笑著打量著周圍的佈置。“就咱們三個人,這家夜場的老闆還照樣那麼給面子,還專門留了人給我們服務……”
“哪是給我們三個面子啊?”劉海鎮也笑了笑。“這是人家給鐘銘面子,剛從釜山回來,打了聲招呼而已,整家店就空出來一整天給我們當片場……聽說這家店還有李秀滿會長的份子?”
“哎。”黃政民點了下頭。“承莞跟我隨口提了一句,好像就是李秀滿會長的店,據說是前兩年見yg楊賢碩社長那邊夜場火爆,忍不住也辦了一家。”
“什麼李秀滿楊賢碩的不關我們的事情。”吳達洙倒是看的開。“承認情記住是金鐘銘代表的人情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