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誠的講,今天傍晚的時候,也就是一開始給金鐘銘打那個未被接通電話的時候,她其實是很憤怒的,是確實想請求金鐘銘幫下忙的。因為那個時候,她剛剛從社長辦公室裡出來,剛剛得知了自己將會被無限期空置,沒有電視劇,沒有電影,沒有歌曲,甚至沒有中意……而這對於一個對於生活毫無安全感的人來說,簡直難以忍受。
說到底,現在的樸昭妍,還是做不到雲淡風輕。
但是怎麼說呢?電話不通以後樸昭妍的當頭氣就已經消了大半,再加上後來同病相憐的全寶藍拒絕過來見金鐘銘,而對方又帶著一個小孩子過來……總之,她的這種求助心態的是越來越弱的。
而最終,當樸昭妍也察覺到金鐘銘今天心情不是不好的時候,再加上這種事情本來就有些尷尬和敏感,所以她很快就決定就此打住,不再多言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有些東西總是事與願違,明明都已經準備放下一切回去了,結果卻又好死不死的在回程路上遇到了這個尷尬的‘生命之橋’。兩人現在被‘困’在這裡,倒是讓雙方都忍不住將對方本不願提及的心事給挖了出來。
“你跟寶藍這樣被空置,恩靜她們有什麼說法嗎?”金鐘銘稍作思考後突然追問了一句。
“怎麼可能?”昭妍敏感而迅速的反問道。“公司的安排她們怎麼好開口?事先說好,我今天過來,只是自己突然來了點性子,公司也好,她們也好,全都對此毫不知情……”
“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金鐘銘突兀的打斷了對方。
“這倒也是。”樸昭妍苦笑著想起了剛才大學路上的圍觀,哪怕那些人喊得是小米和大叔,但是在社交網路上,自己的影像卻是逃不掉的。“但是,我依舊覺得她們應該不會想那麼多……”
“也就是說,拋開卡在中間,應該只是去當配角的李居麗小姐不說,那三位要去當主演的人對你和寶藍的情況明明心裡清楚,卻又總是假裝看不到的意思了?”金鐘銘趴在大橋欄杆上,微微皺起了眉毛,也不知道是懷著什麼樣的目的問出了這句話。
“鐘銘。”昭妍有些無力的轉過身來,也和對方一樣趴在欄杆上面朝漢江江面。“要是剛才別人私下裡問這種話,我一定會扭頭就走的……”
“我知道。”金鐘銘理解的點了點頭。“出了之前的那樣的事情,無論如何,你們tara都不能再在團結這個詞彙上出任何問題了,無論是內部還是跟公司,都不能出問題。”
“你懂就好,其實,這也是寶藍不願意過來的真正原因,她和你終究有點……陌生。”樸昭妍仔細想了一下,才用上了這麼一個詞彙。“不如你我之間可以這樣毫無顧忌,所以,她怕過來跟你說那種事情會讓你誤以為我們組合又出問題。”
“昭妍姐你多慮了。”金鐘銘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兩個口香糖,自己一個,還遞給了對一個。“哪個組合沒有資源分配不均的問題?而你一口一個出問題,其實是在本末倒置。”
“什麼意思?”樸昭妍不解的問道。
“有些東西只要不對外說出來,那就不是問題。”金鐘銘搖頭道。“所以你這是過于敏感了,這種事情其實沒什麼好尷尬的,我會找機會金社長打聲招呼。”
“那就……多謝了。”樸昭妍明顯猶豫了一下才點了頭。
“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更好奇昭妍姐你現在是一種什麼心態。”金鐘銘嗤笑道。“被自己的隊友忽視,卻又不好開口,只能默默忍受,這可不好受吧?”
樸昭妍沒有答話,而是把下巴貼到了欄杆上,側眼看去,她的兩腮一動一動的,儼然是在專心嚼著口香糖,不知道是在思考,還是在單純的迴避。
“怎麼了?”金鐘銘輕笑一聲後問道。“是不是覺得我很過分?”
“那倒不至於。”樸昭妍坦然答道。“你我之間,有什麼不能說的呢?只是被你這麼一問,我自己也有些疑惑,細細想來又有些五味雜陳……要是我說面對她們三人忽視的態度,我最主要的應是懊悔和自責,你信嗎?”
“我信!”金鐘銘毫不猶豫的應道。“但是卻不懂……”
“這就對了。”樸昭妍今晚第一次真正的綻開了笑臉。“鐘銘,你還記得去年這個時候你在幹什麼嗎?”
“去年……”金鐘銘勉力回憶道。“好像是在拍攝《建築學概論》?”
“沒錯。”樸昭妍當即笑著點了下頭。“那時候我去給你和智妍探班……遇到了同樣去探班的金泰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