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攸之撚撚鬍子,沉聲到:“既是說主告誣賴,你可有確鑿證據證明主告系屬誣賴?另,你所說的強毫,姓甚名誰?”
沈有利跪在地上,一時犯了難:“這個,證,證據……我……”
“你且不必懼怕,”上座上的青年欠欠身子開了口,聲音沙啞,還略帶著鼻音:“只管與鐘大人說來。”
不知為何,這青年雖然額角上有一道隱隱的刀疤,但他模樣俊秀,聲音低緩,讓人莫名覺得信任,咳,畢竟是坐在上座上的人,不會平白就能讓一個官威浩浩的中年男人臣服地坐在下首的。
沈有利幹咽一口唾沫,避重就輕,惡狠狠到:“回三位大人,那誣賴人的主告,乃是草民的同族,姓沈,賤名去疾,沈去疾!”
屋裡一時陷入寂靜,靜得沈有利聽見了自己粗重短淺的呼吸聲,一下,兩下,三下……
片刻後,沈有利聽見上座上的青年聲帶笑意地說:“河州城北沈去疾?那不是你獨一的妹夫嗎?靖亭哥?”
沈有利被青年這句話嚇得三魂去了六魄,也顧不得避諱,便直勾勾抬頭看向了主座上坐著的男人。
日他祖宗!這年輕人是他娘沈去疾的三舅哥魏靖亭!
回過神來的沈有利全身發軟,一頭栽到地上,趴著動不了了。
一直沒出聲的魏靖亭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著地上軟成一攤泥的人,無波無瀾地說:“沈有利,你若真有冤屈,便只管與鐘大人和司馬大人訴來,不必有何忌諱。”
放你孃的屁呦魏靖亭……沈有利趴在地上,哆嗦到說不出話來。
“怎麼不說話?”司馬玄垂眸看著自己茶杯裡的茶水,挑眉到:“怕官官相護?還是擔心魏大人袒護妹婿?”
沈有利心裡那根緊繃的弦,終於被司馬大人幹脆利落地挑斷了。
腦子裡“嘣”一聲響,沈有利沒忍住,嚇尿了:“大,大大大……大人饒命啊!大人……”
五十多歲的男人尿褲子,尿騷味大的很。
司馬玄微蹙了蹙眉,起身同魏靖亭和鐘攸之告辭:“看樣子,這上好的茶是飲不成了,二位,玄敢請他日叨擾。”
說著,便抬手同那二人拱手揖禮。
“元初慢走。”
“恭送司馬大人。”
魏靖亭和鐘攸之同樣起身回禮,恭送額角上有一道隱隱刀疤的司馬玄。
有那麼一瞬間,沈有利覺得他應該向這個司馬大人求救,可沒等他反應過來,屋裡已經不見了司馬玄的人影。
鐘攸之久居大理寺,見慣了各種血肉模糊,一泡尿還不至於怎樣,於是他理理衣袍,問沈有利到:“你這冤情,可還要申訴?”
“申訴,”回答鐘攸之的,是負手而立的魏靖亭:“不但要申訴,還要明察。”
說著,魏靖亭側身給鐘攸之拱手揖禮:“還請鐘大人秉公處理,在下知此事不該鐘大人直接受理,便請鐘大人不必有所顧忌,直接下令有司就是。”
頓了頓,魏靖亭又說:“據在下所知,沈去疾此人現下正在京城,若要拘捕,在下親赴楚府拿人。”
鐘攸之挑眉:“楚府?京城楚府?”
“是。”
鐘攸之的一隻腳不由自主地朝魏靖亭挪了小半步,壓低了聲音問:“這個沈去疾,難道姓楚?”
魏靖亭再次給鐘攸之拱手:“是,姓楚。”
作者有話要說: 娼生:娼人生的孩子。
文中的“娼生的”是一句罵人的話
司馬玄歪頭):常文鐘,你就這樣子把我拉出來打便宜醬油了?
作者君賠笑):侯爺莫急,莫急,媛容還沒原諒你呢,莫急……
日更不易,多謝諸位支援。
另,接下來的幾章可能看起來都會有些混亂,沒找到伏筆的人看著可能會覺得雲裡霧裡,作者君只能透露一點——有個真正的幕後人。
第:棋子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