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汙翻動羅裙色,難逃風流少年郎。
沈去疾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是三年前河州茶商在西北的聯盟正式成立,沈家身為龍頭,由沈叔勝出面做東請那些茶商們吃喝慶功,他應沈練的要求,也順帶把沈去疾一起帶了出來。
再後來,聯盟一年請大家來這裡消遣一回,沈練每次都會讓沈去疾替她出面,說到底,沈練不是全心全意地相信沈叔勝的。
陸地上找窯子去花月樓,水上的花船那就要來春風誤了。
沈去疾方踏上春風誤的花船,就有個頭上別著牡丹花的公子哥從船樓裡迎了出來。
“我的沈大少呦,你可算是來了!”文鵬舉拎著半壺酒,熱絡地搭上沈去疾的肩膀,笑的別有深意:“成親之後可就沒見你出來過啊,說,是不是桃花太兇狠,榨得你小子都出不來了?哈哈哈哈……”
“胡說八道什麼呢,”沈去疾毫不客氣地用大眼睛送文鵬舉一記眼刀:“你厲害,那你倒是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本事啊!”
沈去疾自問挺了解文鵬舉的,這家夥就是個嘴上風流,其實內心裡最是忠貞不渝。
文鵬舉哈哈大笑著引著沈去疾進了船樓,裡面鶯歌燕舞,琴瑟笙簫,姑娘們無一不是淡妝濃抹穿紗半遮,好不熱鬧。
“我這不是敗在酒量上了嘛!”文鵬舉從旁邊拿來酒盅塞到沈去疾手裡,不以為意地說:“哥們兒要是有你一半的酒量就好了,只要不給我提前灌趴下,老兄夜戰七場都不是問題呀!”
迎面走過來幾位茶商的長輩,沈去疾挨個地同幾人拱手敬酒,又寒暄了幾句後,沈去疾便隨著文鵬舉入了席。
今次的聚會是茶商郭老爺做東。
年初時他聽了沈去疾兩句話,悄悄囤了不少春茶,結果入夏雨水成災,新一批的茶葉沒上來,郭老爺借機狠狠賺了一把。
商人重利,無所謂人情。
沈去疾又沒什麼能讓郭老爺投其所好的癖好,故而,他能想到感謝沈去疾的辦法就只剩下女人了,金錢什麼的就算了,他老郭還沒蠢到敢在沈家人面前顯擺錢袋子。
因著在魏長安那裡得了冷言冷語,沈去疾心裡悶悶的不好受,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一樣,讓人煩躁,趕著有人前來敬酒,沈去疾便來者不懼地全接了下來。
不過才酒過三巡,河州“酒把子”沈西壬的長孫竟然喝醉了。
一幫長輩同輩調侃了沈去疾幾句後,郭老爺就讓人把沈大少爺扶上樓。
“記住嘍,甲字三號房,上樓左拐,到頭右拐,右手邊第三間房。”郭老爺再一次交待龜奴:“一定要送進去,送到床上去!”
郭老爺被人喊去喝酒了,小龜奴心裡念著郭老爺交待的房間,一路把沈大爺扶上樓來。
沈大爺在樓上拐彎的地方吐了,吐的一塌糊塗,龜奴知道這位爺是貴人,忙不疊地幫貴人收拾了。
龜奴想繼續扶著沈去疾去甲字三號房,結果這位大爺卻踉蹌步子著將身上髒了的外袍脫下來甩給龜奴,並吩咐說把袍子拿去扔了。
龜奴不敢怠慢,連忙捧著袍子離開,可當他扔了袍子回來後,原地卻不見了那位貴人。
龜奴忙慌地找到郭老爺,誰知郭老爺說他事情辦的不錯,讓他去找那誰把剩下的錢領了,龜奴撓了撓頭,估計是那位貴人自己去了房間吧。
身為酒把子沈西壬的“長孫”,沈去疾很少有喝醉的時候,方才又吐了一次,雖然還是頭蒙,但至少腦子是清楚了些。
沈去疾知道郭老爺想幹什麼,便依著郭老爺交待龜奴的房間尋了進來。
床上果然靠著一個衣衫半解的女人,明明年紀不大,卻非扮著成熟的妝容。
沈去疾眨著漆黑的大眼,往日那端方的君子,似乎已經被她趁著方才吐酒吐了個幹淨,如今的身體裡,只剩下了一個食色性也的流氓。
“……眼熟啊,”沈去疾晃著步子走過去,重心不穩地在床沿坐下,伸手挑起女人的下巴:“見過?”
女人抬起手來,用指腹撫上沈去疾的手腕,在那裡來回滑動著,半眯的眼睛裡波光瀲灩:“春風誤,桃夭。”
“原來是……桃夭姑娘,”沈去疾偏頭湊過來,醉意迷濛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好看極了。
沈去疾的聲音低沉沙啞,“桃夭”二字卻是被這人用溫潤的語調念出來,桃夭的心都跟著漏掉一拍。
沈去疾的語氣轉而平添了幾分輕挑:“郭老爺出手還真是大方,得是砸了多少銀子才請來你啊。”
沈去疾手腕處的指腹停止了來回的挲摩,桃夭冷笑一聲,主動貼到了沈去疾懷裡,臉上的神情是說不出的魅惑:“錢財糞土,桃夭只同意看得上的,如何?”
“如何”二字,是桃夭用嘴貼著沈去疾的耳廓說出來的,女人溫軟的唇瓣有意無意地摩擦著沈去疾的耳廓,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