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豐嗤笑一聲:「這還用說,我專業的。」
「你現在…跟他住同一間?」石平說。
「嗯哼。」安格豐壓低了聲音:「你要說什麼?」
「不會是同一張床吧?」石平說。
「我在你眼裡就是這種人嗎?」安格豐痛心疾首。
「我還是那句話,」石平說:「如果你有物件,我祝福你,如果你沒找到適合的,別勉強,老了至少咱倆還能作伴。」
「你這樣講我都不知道是要感謝你還是討厭你,」安格豐苦笑幾聲:「不聊了,今天累死了,先掛了啊。」
結束通話後他走進房間,看伍少祺在床上用被子矇住頭,便放輕腳步走向自己床鋪。
「在外面講電話蚊子不多嗎?」
安格豐被他嚇一大跳:「你還沒睡?我還怕在房間講電話會吵到你。」
伍少祺掀開被子坐起來,烏溜溜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安格豐,有很多話想說,很多問題想問,但他有什麼資格?他今年還沒滿十八歲,是安格豐眼中乳臭未幹的大孩子…
安格豐看他滿臉糾結的表情,皺眉問道:「你怎麼啦?」
不行,時機不對,得再等等、再等等。
「我…肩膀痛。跟尚恩一樣轉手臂時會有點痛。」伍少祺像個討糖吃的孩子:「你幫我按摩一下。」
「很痛嗎?」安格豐讓他坐在床沿,自己爬上床跪在他身後,扶著他的肩按壓幾個點,叫他舉手或平舉:「會痛嗎?哪個角度會痛?」
伍少祺感受到背後傳來的熱度,暗自抿著嘴得意的笑,嘴上仍煞有其事地說:「哎,這角度有點痛,你按的那點也很酸。」
「看起來沒有腫,可能是疲勞性發炎…」安格豐有點擔心,一邊幫他舒緩:「雖然你跟尚恩都很想搶先完成路線,但還是要以不受傷為前提,畢竟二個月後要參加比賽。」
「要不然明天休息一天吧?」安格豐思考過後做了決定。
「不用不用不用,明天我還可以爬。」伍少祺立刻拒絕,他本來就是裝痛,哪能真的休息一天,他要搶先爬完那條路線,然後跟安格豐去高階五星級餐廳用餐。
「真的嗎?」安格豐說:「你不要因小失大。」
「明天我要去爬!」伍少祺轉過身,把眼睛瞪得又大又圓以表決心:「我一定可以先爬完那條路線,你等著看吧!」
安格豐看著那黑亮的眸子,揚起微笑:「我好像可以從你眼裡看到光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在思考一個問題,是該把時間花在有天份的事情上,還是該把時間花在喜歡的事情上??<101nove.h 36
練到第五天的時候,伍少祺跟尚恩把每個難關都破解了,但是要從頭爬到尾不失誤不休息,還是相當困難,有時候是第三個難關一個抓點沒抓緊就墜落了,有時候是過了難關但耗盡力氣需要take休息。
這就像是彈一首難度很高的奏鳴曲,也許每個章節分開練習都沒問題,但整首曲子要彈到一點失誤都沒有,困難度非常高,有時候錯這裡,有時候錯那邊,要不斷不斷的降低錯誤率,才可能接近完美。
每一次伍少祺都覺得可以收掉路線了,但每一次都差那麼一點點,然後等他回到地面幫尚恩確保時,口中喊著加油加油,但其實心裡非常害怕尚恩先收掉路線。
早上體力最好的時候最有可能成功收掉路線,越靠近傍晚,身心越疲憊,但他們還是要爬,多爬一次就多熟悉一次,算是為了日後的成功墊一塊磚。
眼看夕陽就要西下,這一天又要結束,伍少祺今天己經爬了四次,基本上屬於電源低下的狀態。他盤坐在席子上,傻傻地看著那條路線,眼神裡有無奈有不甘有渴望有疲累,路線上面的手點腳點都被他們拍了白.粉,每一個點要怎麼抓,腳要踩哪裡,他每個動作都記的一清二楚,但就算這樣仍然履履失敗,他甚至有點懷疑能不能在兩天內爬完。
「喝點水吧,發什麼呆?」安格豐把瓶裝水給他:「手指我看看。」
伍少祺把手伸給他,眼睛還是盯著被西照成金橙色的巖壁,沉默不語。
幾天操練下來,即使一爬完就冰敷,安格豐也天天幫他舒緩,手指關節仍是腫脹疼痛,每次他摳一些小手點時,都有種錐心的刺痛。
安格豐沒用什麼力道捏了捏他關節兩側,但他卻「嘶」地倒抽一口冷氣。
「今天提早收工吧,」安格豐拿出一瓶冰可樂讓他握著:「先冰一下手指,待會兒再喝。」
「不喝了,」伍少祺搖搖頭,依然盯著巖壁,灰心問道:「如果我沒辦法在一週內爬完,你會不會很失望?」
「難道你每次攀巖時都在想這件事?」安格豐挑挑眉:「一邊爬一邊想說我一定要先爬完,不能讓人失望?」
「因為我不想輸,」伍少祺轉過頭看他,再次重複: 「我不想輸。」
「抱著這樣的心態,難怪你爬不完。」安格豐嗤笑一聲。
「什麼意思?」伍少祺滿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