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姚冰應道。
“吃點什麼?”女人說著,拿來選單遞給姚冰。
姚冰接過選單,隨便點了兩個菜,說道:“不要放辣椒,一丁點兒都不要,味道淡些,做好請打包,我要帶走,謝謝。”
“好嘞。”女人應著聲,進了裡間的廚房。
不大一會兒,女人又出來了。她走到姚冰跟前給他倒杯水,然後坐下來跟姚冰聊起了家常,“小帥哥,刮這麼大的風,這是要去哪兒?”
“沒有目標,出來瞎轉的。”姚冰敷衍著。
“帥哥,今晚就住在這吧?姐給你找個小妹。”女人說完,側過身子,挑逗的眼神望著姚冰。
姚冰被這女人身上刺鼻的香水味燻得有些反感,他將頭扭向一邊,說道:“不用,不感興趣,謝謝。”
“我這新來了個雛兒,要不要叫來看看?”女人仍在堅持。
“你這女人咋這麼煩,說了不用,你還讓人吃飯不?”姚冰有些生氣了,不耐煩地說道。
女人自討沒趣的笑笑,白了姚冰一眼,將頭扭向電視,不說話了。
一會兒,飯菜做好了。一個姑娘將飯菜打包好,端在姚冰面前的桌子上。女人見姑娘端菜過來,連忙拉住姑娘的手,對姚冰說道:“帥哥,看看這個姑娘咋樣?”
姚冰一聽女人真是沒完沒了了,他剛準備發火,可一抬頭,他的火氣立馬熄滅了。眼前這個姑娘,不是他想象中粗枝惡粉的娼家女子,卻似鄰家妹妹一般。20來歲,淡藍色的牛仔褲,白色t恤,紮個馬尾,只是眼大無神,表情僵硬中略帶幾分羞怯。
姚冰本性善良,一直以來,他都見不得別人受苦。眼前這個女孩,又讓他泛起了惻隱之心,“她是哪的人?究竟怎樣的身世?為什麼會墮入娼門?她是不是被拐賣來的?……”
“咋樣啊?帥哥。”女人的話,讓姚冰猛然回過神來。
“自己攤上這等禍事,吉兇尚且難料?哪還有閑心去管別人的死活,天底下這種事情又何止千萬?”想到這,姚冰心一橫,說道:“真不用,我還有事,結帳!”說完,他站起身來準備掏錢。
女人看著姚冰油鹽不進,也發火了,“年紀輕輕的,我這如花似玉的姑娘,你竟然無動於衷。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個男人?八百塊,掏錢!!!”
“咋了?八百塊?!你憑啥要這麼貴?你咋不去搶?”姚冰顯然覺得難以置信,大聲問道。
“老孃我今兒還就搶了!你到底給不給?”女人雙手一叉腰,竟然撒起潑來。
“嘿!你還跟我耍起橫來了,我今天就不給了,你能把我怎麼著吧?”姚冰一看跟這種人顯然是講不成理的,他氣得也犯起了渾。
“今天不掏錢,你就甭想走了!”女人說著,招呼廚房裡兩個廚子模樣的大漢跑了出來。兩人氣勢洶洶的來到姚冰面前,表情兇神惡煞,活像兩個門神。“倆門神”的到來,嚇得那個姑娘連忙躲閃到一邊。
這時,姚冰的腦子裡正盤算著到底該打不打時?只見武嶽架著柺杖走了進來,他將柺杖用右胳膊夾起來,戰慄著雙腿,柺杖直指“倆門神”,大聲罵道:“媽了個逼的!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打劫打到老子頭上了,瞎了眼了!!!”武嶽顯然是看到了屋裡的動靜,他才進來的。
姚冰知道武嶽的脾氣,就算瘸個腿,他也照打不誤。如果真打起來,武嶽肯定是要吃虧的,更何況他們現在的處境,怎能再惹事生非呢?他不敢再多想,趕緊數出幾張大鈔來,拍在桌子上,然後提起飯菜,連拉帶扶的把武嶽弄了出來。
臨出門時,他竟不由自主的回頭瞅了那姑娘一眼,姑娘就像一隻受驚的兔子,眼神裡充滿了恐懼與無辜……
兩人剛坐回車子,武嶽就開始埋怨起來,“真是‘虎落平陽、敗走麥城’呀!長這麼大,就沒受過這種窩囊氣。我腿要是好的,我分分鐘就能搞定他倆。”
聽完武嶽的話,姚冰則是要表現的要豁達多了,“算了吧,他們也挺可憐的!”
“可憐?咋會是可憐呢?”武嶽有些不解了,姚冰怎麼會用這麼一個詞?為什麼不是可惡?可恨?可殺?
“你想啊,現在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會有這種事?如果一旦有人報警,他們就會為這區區幾百塊錢,而付出牢獄之災的代價。他們用低智商、高代價的犯罪來攫取微薄的利益,你說他們可憐不可憐?你掙錢的方式也是非法所得,你一天掙多少錢?他們一天掙多少錢?你想想看!”
聽到姚冰這樣說,武嶽也覺得有理,頓時釋懷了許多。他好像立馬感覺到了餓,“趕緊停下吃飯吧!早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姚冰將車停靠在路邊,兩人狼吞虎嚥的吃完了飯,車子再次動了起來。姚冰看了看錶,已經十點多了。此時,車外的風沙更大了,能見度也就十幾米。十幾米外的景象,猶如一堵接著天、連著地的巨大沙牆,彷彿油門踩得重些,就要撞上去一般。
“這麼大的風,咱們找個地方睡覺吧。”武嶽看來是困了,打著哈欠說道。
“哪能錯過這種機會,知道嗎?這就叫‘渾水好摸魚’。警察絕對不會在這種天氣設崗執勤的。這種天氣趕路,心裡才踏實呢。”姚冰慢慢的開著車,神情得意的說道。
“奧,那我先睡了,你要困了就叫醒我,我還能勉強‘摸陣兒魚’。”武嶽說完,放平坐椅躺了下來。
不大一會兒,車子裡便已鼾聲陣陣。看著沉沉睡去的武嶽,姚冰的心裡著實嫉妒了一把。這家夥不論天大的事,都能吃的下、睡的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