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白王以為自己不會輸嗎?他這些日子哪次提起這次比試,不是帶著鄙夷的口氣,好像他願和青望師兄比試,是師兄多大的榮幸一樣。他明顯就是想貶低師兄,貶低我們載天朱派。”
“我看他就是怕了,怕青望師兄超過了他,自己失了顏面,才故意說那些擾亂師兄心境的話。白王用心那麼嫌惡,今天絕對贏不了!”
白王一路走一路聽,越聽越惱,終於忍不住,挺身躍到說話那幾人身前,怒氣沖沖地瞪著幾人,就差揪著他們拳腳相加了。
說話的那幾人立刻噤聲,瑟瑟發抖地看著白王。裡面居然還有一個不怕死的,扯著嗓子像是在為自己壯膽似的高聲說道:“白王,白王殿下,大家都是修士,研究修行之事,難道有什麼錯嗎?我們剛剛就是隨口議論一下,如果哪裡說的不對,還請白王殿下見諒!”
見這人理直氣壯的樣子,白王火氣立刻上來了。還沒等他發作,就聽到青望說了來這裡之後的第一句話:“白王殿下,時間到了,我們開始吧。”
“哪來的什麼時間!本王想什麼時候開始,就什麼時候開始!”雖然這麼說著,白王還是罵罵咧咧地朝青望走了過去,途中還不時回頭兇狠地瞪了幾眼那幾個載天山弟子。
等到了青望面前,和他相視而立之時,白王看清了青望的面容,發現青望比自己最初猜測的更為淡然安定。至少從青望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急躁和憤怒,好像這場比試對他來說,只是最普通不過的切磋而已。
白王不由地暗自對青望的表現嘖嘖稱贊,同時,榣音的身姿和容顏又在他的腦海中清晰地顯現出來。很好,白王心道,那就當昨夜的事從來沒發生過吧。他還真要教訓一下,這個膽敢覬覦他的女人的人。這樣一個不顧倫常、骯髒不堪的人,就算死了,也不值得可惜。
白王朗聲大笑,恣意地說道:“青望表弟,剛剛是我失言,我確實沒有資格來指點你。但是這個世間,力量代表了一切。師門,年紀,尊卑,名望,都僅是附庸。今天,就讓天下人看看,我倆之間誰才是真正的強者。”
白派修士剛剛也聽到了身邊的紛紛議論,只是他們似乎說的頭頭是道,他們也不好反駁。白王這一番話卻讓他們恍然大悟,這是比試,只計輸贏。
一時之間,白派修士受到了莫大的鼓舞,異口同聲地喊道:“白王必勝!”
白王笑得更加肆無忌憚,他揚起頭,對著在場的所有修士,高昂地說道:“各位修士今日能來見證本王和青王的比試,本王非常高興。本王絕不會讓各位失望,一定會竭盡全力,不會有任何的保留。本王在此立誓,若本王今日敗了,本王甘願交出白派掌門之位,並且終身不再稱王!”
白王此話一出,眾人皆因震驚而忘記了言語。白派中與白王親近的幾人,雖然不知道白王為何會這般言語,但是他們已經領悟到了他的心思:白王對青望起了殺心。
白王和青望再沒多說一句,二人不約而同地朝著對方疾馳而出。他們浸溺在熹微晨光中的長劍,反射著炫目的光芒,如同銀色的利箭在眾人面前一閃而過。
當兩道銀箭交彙時,巨大的亮光如同平地上升起的一顆星鬥,讓人不分晝夜晨昏。眾人惶恐地閉上眼,似乎強光會囫圇地將他們也吞噬進去。
白王卻驚訝地睜大了眼,他發現青望的實力遠在他預料之上。不談修為,僅從這一擊來說,青望事先的準備比他充分多了。
之後,兩人的長劍在空中飛快地舞動起來,你來我往,誰都沒有半分退縮的意思。劍氣中不時閃現出紅的白的光澤,使得本來就如鬼魅一般的劍光更加遊曳不定,令人眼花繚亂。
白王和青望過了百餘招之後,白王才第一次抓住了青望的破綻。青望側身躲過白王的直刺之後,將劍奮力下壓,對準白王的左側小腿飛快地削去。然而青望的反擊過於倉促,兩腳還未站穩,內力也沒來得及完全灌入劍中,出劍的速度慢了一些。白王見狀,足間稍微用力一點,青望的長劍只在他的腳底下掀起一陣疾風。
白王旋即伸出雙腳,一前一後地踩在青望還未收回的長劍上,借勢高高躍起,從青望的頭頂越過,落在他背後,左掌運起十成功力,毫不留情地向青望的背心拍了過去。
白王想借抓住青望的破綻一舉將他拿下,幸好青望及時看穿了白王的急於求成的心思,果斷地退後幾步。青望在白王一擊落空之後,將長劍從右手換到左手,借勢轉身,沒料到白王又迅猛出掌。青望自知躲閃不過,當機立斷揮動左手的長劍,對著白王另一側的手臂劈了下去,似有兩敗俱傷的決心。
白王一驚,他本想揮劍抵擋,只是全身的功力此刻都彙聚在左掌之上。他沒了退路,也不甘心收住攻勢,只是右腳蹍地,身子往左傾斜,試圖避過青望的劍。
只一眨眼,白王的左掌重重的拍打在青望的右肩之上。青望換作左手持劍,氣力不濟,招式也欠缺熟稔,他的劍最終也沒能劈在白王的手臂上,只是和白王的劍撞擊到一起,發出刺耳尖銳的響聲。
之後,兩人都踉蹌地後退幾步,暗中感受著自己的傷勢。青望覺得自己肩膀上的骨頭似乎碎了幾塊,他將左手的長劍換回了右手,又忍著劇痛重新換到了左手。白王感到右臂一陣陣麻木傳來,不知從哪裡冒出的一股灼熱的液體正在將他的衣袖浸濕。他握著劍的右手以讓人不易察覺的幅度和極快的速度顫動著,心中湧起詫異和慌亂,臉上卻只剩下慘白的獰笑。白王看著不遠處同樣面無血色的青望,他了然於心,他和青望的較量現在才真正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