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奇禮節性地笑著:“公主嚴重了。能為公主解答疑惑,是我的榮幸。這位就是阿景姑娘吧,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你們是為了田生的事而來的吧,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訴你們。”
榣音莞爾一笑,聲音宛轉悠揚:“那就有勞了。”
阿景直直地望向越奇,開門見山地問:“越奇修士,自田生從刑堂回來之後,他每日都在丹房做事。這期間他可有過什麼異常舉動?他不在自己房間的時候,有沒有人進過他的房間,或者來找過他?”
越奇想也沒想地答道:“我不知道。”
阿景沒有絲毫不快,她原本就不認為越奇會有多麼的熱心,繼續問道:“那田生從丹房回來之後,也就是從修為測試大會的前三日開始,他都跟誰在一起,做了些什麼,這你可知道?”
越奇依舊很快答道:“那段時間,他都和我在一起。因為要準備修為測試大會,師父叫我照看好田生,我們便一直在一起修行。”
榣音連忙有些急切地問道:“你們那三日都在一起嗎?沒有分開過?那他那個時候有沒有問過你一些奇怪的話,或者做一些奇怪的事?”
越奇回憶了下,說道:“恩,我們基本都在一起,沒有其他人來拜訪。田生就跟以前一樣,我沒發現什麼異常之處。”
榣音心下稍安,感覺輕鬆了點。不過越奇好像故意跟榣音過不去似得,又接著說道:“公主,其實田生盜取長夫丹之事,我也聽說過了。那幾天雖然我們幾乎沒有分開過,但我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盯著田生。而且,我又不跟他睡一起,他要上茅房,我也不可能跟著去吧。”
榣音和阿景臉色立刻陰沉下來,目光如炬地盯著越奇。
越奇立刻誠惶誠恐地回應:“公主,阿景姑娘,我不是說我懷疑田生。我內心其實也是相信他的,但是我實在不能幫他證明什麼。田生如今是我靈岫堂的人,我作為靈岫堂的大弟子,也很想查清事實的真相,幫田生正名,也為我們靈岫堂免去閑言閑語,但我真的無能為力。”
榣音對越奇正義凜然的樣子無動於衷,不滿地說道:“你作為大弟子,的確該對此事負責。我問你,田生可知道長夫丹對參加修為測試大會的弟子來說,是禁藥,是不能隨意服用的?”
越奇從容答道:“這個我並不清楚。”
榣音咄咄逼人:“田生剛來載天山不久,又是第一次參加修為測試大會,依你所言,他那幾日又沒有與旁人接觸。你若不說,他怕是不知道修為測試大會還有諸多的規矩和禁忌。”
越奇頓時有些慌張,急忙解釋道:“我確實沒和他說過,不能服用長夫丹這種提升修為的丹藥。可是,我不是一直看著他的嗎?他若真有這種想法,或者做出此等舉動,我一定會制止他的。”
榣音冷笑一聲:“你剛剛還說,你無法時時刻刻地盯著田生,現在又說會一直看著他,以防他做出有違禁令的舉動。這麼說你其實是故意不願告訴田生,如果他真的因此做出違規之事,你自然樂見其成。”
越奇更加手足無措,說話支支吾吾:“公主,我真的不是這樣想的。而且,公主你是瞭解田生的,他一向循規蹈矩,怎麼會有旁的心思?我也根本沒有多想,以為他不會做那些小人之舉,所以才鬆懈了。”
榣音眼神犀利地注視著越奇,讓越奇後背心不住地發涼,他還想為自己辯解,張著嘴卻半晌不知道說什麼。
“好了,我清楚了,打擾你了。”阿景淡淡地開口,雙眸平靜如水,“田生在靈岫堂這段時間,多虧你的照顧,我替他謝謝你。”
越奇如獲大赦:“應該的,阿景姑娘。我是靈岫堂的大弟子,理應為師父分憂。”
榣音神色中的冷意也收斂了許多,越奇見狀,還想與榣音解釋兩句,留下個好印象,結果阿景和榣音兩人已經轉身離開了。
自修為測試大會之後,句昌就沒有再去飯堂幫忙了。剛從外面回來,正在自己房間裡休息,阿景和榣音就來找他了。還未等二人說明緣由,句昌就關切地問道:“公主,阿景姑娘,田生現在怎麼樣了?他醒過來了嗎?找出是什麼原因導致的了嗎?”
榣音長長地嘆息:“田生還是老樣子,一直在昏迷當中。原因的話,我們也只有個猜想,不知道是否正確,眼下是找不出什麼好辦法了。”
句昌神色黯然,失落地說道:“這幾日我聽見不少弟子在私下議論田生的事,說他是因為服用了長夫丹,才能在演武場中打敗孔彰師兄。還說若不是因為他現在昏迷不醒,又受到真仙的袒護,早就應該被逐出載天山了。你們想必也是為此事而來吧。”
榣音應聲:“恩,確實如此。我們想查清此事,還田生一個清白。”
“恩,我明白了。我一定知無不言。”句昌思索了一陣,回憶著說道,“修為測試大會之前,田生一直都在丹房做事,早出晚歸。我又經常去飯堂幫忙,所以我與他沒有見過幾次。最後一次見面,還是一次巧合。
“那時我在飯堂布菜,都快結束了,他和越奇二人才從劍室選了武器回來,到飯堂用飯,這才正好碰上。因為越奇也在,所以我沒能和田生說上幾句話。不過我看他當時狀態還不錯,信心十足的樣子,沒想到後來會變成這樣。還有,我絕對不相信田生會為了修為測試大會,冒險服用長夫丹。但是何人有那麼大的本事,可以得到長夫丹,又怎麼樣使田生服下的呢?”
阿景也為此疑惑不解,於是問道:“句昌,你在飯堂做事,若有人想在飯菜裡下藥,是否有可能?”
句昌認真的盤算了一番,說道:“應該是可能的吧,畢竟飯堂可以自由出入。後廚雖說不允許外人隨意進去,但也並不是什麼禁地。”
榣音忍不住問道:“那你可有發現行跡異常的人在飯堂或者後廚出現過?有沒有什麼人鬼鬼祟祟地,想在飯菜裡作手腳?”
句昌搖頭:“沒有。不過也可能是我沒有注意到。”
榣音皺著眉頭,還在思索著田生被人下藥的可能,阿景忽然問道:“聽越奇說,修為測試大會前三日,他一直和田生在一起,不曾分開過。是這樣嗎?”
句昌愣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此時,阿景的雙眼清澈地如同一汪泉水,安靜地流淌,不急不緩。
句昌又思索了一陣,才用不那麼肯定的語氣說道:“最後一日,他們應該沒有一直在一起。那時在飯堂,越奇和田生正在吃飯,越奇突然站起來,生氣地說了幾句話,就丟下田生自個走了。可能是事發突然,田生沒有立刻追上去。不過我離他倆人有些遠,沒聽清他們說了什麼。”
阿景絞盡腦汁,沒想出這事和田生的昏迷有什麼關系。之後,阿景又問了句昌一些有關載天山弟子飲食的問題,任何的細枝末節都沒有放過。然而從句昌房間出來後,阿景和榣音依然覺得一無所獲。或許只能期盼,青望那邊會有什麼進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