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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搖啊搖,晃啊晃,發出清脆悅耳的嘎吱響聲。車輪在後面留下一條淺淺的痕跡,又長又直,幹幹淨淨。太陽高高地掛在空中,但空氣中並不炎熱,陽光打在人身上,格外溫暖柔和。兩旁是金燦燦的田野,禾苗正冒著新芽。遠處層巒疊嶂,偶爾有一兩座高聳入雲的山峰,看得人精神抖擻,也不至於讓人完全沉醉在這種舒適悠閑當中。
阿景自在地靠在馬車的車窗上,陽光透過窗戶,鋪在她臉上。她閉著眼睛,感受著馬車有規律的搖晃,覺得舒服極了。不過田生卻靜不下來,總覺得坐立不安。他從窗戶望出去,前路看不見盡頭。他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卻如蚊子一般問道:“阿景,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阿景沒有動作,只是懶洋洋地說道:“跟著華霄和青望他們去王都呀。”
阿景慢騰騰地睜開眼,見田生還是一臉疑惑與緊張,忍不住感慨道:“你看我們跟著咱北國的公子,有馬車坐,有客棧住,幾百裡的路,這麼一想,竟一點都不覺得遠?哎,一看你就沒有富貴命,你要像我一樣,學會享受。”
田生連忙擺擺手,說道:“不是。我就是想問,我們去了王都以後,怎麼辦?你下一步打算去哪裡?”
阿景不慌不忙地撐起身子,盤腿坐起,兩眼放光地看著田生:“你以前都不問我的,現在怎麼關心起來這個了?那是不是我去哪裡,你都和我一起?”
田生神情嚴肅,一臉堅定:“恩,阿景,你去哪裡我都跟著你。我答應過你的,我不會食言的。”
阿景也跟著嚴肅起來,一字一句地說道:“無論什麼地方都可以?就算沒人認識你,沒人喜歡你,也還是要跟著去嗎?對那裡一無所知也不在乎?”
田生愣了下,不明其意,但也堅定地點頭。
阿景認真地盯著田生看了半天,終於滿意地笑道:“那好,你說話要算數哦。我們這次是跟著青望他們去載天山。”
田生疑惑不解,問道:“載天山?那到了之後呢?”
阿景說道:“到了就留下來啊。青望會幫你在載天山上找個師父,你跟著他修行,肯定大有裨益的。”
田生瞪大眼睛,問道:“那你呢?你也跟我一起去修行嗎?”
阿景搖搖頭,道:“我不去了。我沒那個資質,也靜不下來,修行還是算了吧。”
“那我也不去了。”田生急切地打斷阿景。
阿景掛上欣然的微笑:“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青望說載天山上有一個劍室,是為他們門中弟子鑄造修補兵器用的。他答應讓我去幫忙,正好我也可以在那裡跟著經驗豐富的鑄劍師們多學習一些。這些日子到處走的也累了,該歇息一陣子了。”
田生還是怔怔地看著阿景。阿景莞爾一笑道:“田生,你不是還想完成你爹的遺志,修仙飛升麼?你應該也想去載天山上跟著修為高深的修士修行吧,不論結果如何,都要努力才行。你修行的路數太偏了,讓他們幫你看看也是好的。”
田生傻傻地答道:“之前在船上,三公子說起這事的時候你沒有說話,我以為你不想去載天山。”
阿景攤開手,不在意地伸了個懶腰:“我去哪裡都無所謂。再說了,載天山是天下修士都夢寐以求的地方,那裡才是你能大展拳腳之地。只是這事情來得太突然,我之前沒有想好。後來我去找了下青望,他答應讓我跟著你一起去。三公子青望可真是個好人呢,上山之後你可要用心跟著師父,不要辜負了青望的一片好意。”
“嗯。”田生認真的說道,“阿景,謝謝你。”
阿景又自在地靠到車窗上,迎著陽光閉著眼睛:“謝我幹什麼,如今我算是沾了你的福氣,可以跟著你上山,何起來還該謝謝你呢。”
田生羞赧地一笑,他也舒適地靠在車窗邊,欣賞起沿途的美景來。馬車嘎吱嘎吱地走著,車外鳥語花香。田生看著窗外的生機盎然,平靜暢快,他想,如果能和阿景一起,一直這樣自在祥和,也挺不錯的。
不過樂極生悲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田生被馬車這麼搖著,心中卻隱隱地生出一股不安。他遲疑了一下,還是輕聲問道:“阿景,你還記得我們在岱嶼山山洞裡發生的事嗎?”阿景沒反應,他就繼續說道:“就是我們在去到那個石洞之前。你中途有一陣神志有些恍惚,好像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我那個時候真的很擔心你,而且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阿景,你如果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你可以告訴我。”
田生說完,阿景頭還是靠在車窗上,一動也不動。呼吸平順,像是睡著了一樣。
田生本來挺緊張的,鼓起勇氣說了那麼一長串話,此刻心還砰砰直跳。他見阿景似乎沒有聽到他說的話,心中又是輕松又是失落。他面色泛紅,聲音更小地說道:“阿景,我不是想探聽你的秘密。我只是想盡力去保護你,想你開心。我知道就算你告訴了我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我也幫不上你,但是,我可以,可以……”
田生焦頭爛額地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可以”後面應該接什麼。他氣餒地往後一仰,沮喪地躺在車板上,車軲轆的聲音更響了。他愣愣地盯著車頂的綢布,鮮亮華麗,卻讓他更加心亂如麻。田生悶悶不樂地想,等以後再找機會問阿景吧。
田生也學阿景的樣子,閉著眼睛,任由窗簾縫隙中的陽光灑在自己身上,果然無比愜意,不一會就有了睡意。就在他快要進入夢鄉時,阿景平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小時候,有一名大乘修士,闖入我家中殺了我的娘親,我的哥哥,還有我的姐姐。當時我也在場,娘親將我藏在她身下,才躲過一劫。我沒看清那殺我家人的修士的臉,只記得我的親人們的鮮血和叫喊。所以我一直都告訴自己,不要去回憶當時的情景。那日在岱嶼山,想必是被山洞中的靈氣侵蝕,意識不清,才會出現幻覺。”
田生已經睜開了眼睛,他想問阿景,那個修士是誰,為什麼要殺她家人,她是否一直在追查那個修士的下落,是否想要為家人報仇,他能幫上她什麼忙。不過他張大了嘴巴,卻一句話都問不出口。